非法招供与间接证据：菲律宾刑事诉讼的关键考量

菲律宾最高法院 G.R. No. 175330, January 12, 2011 案件

想象一下，在一个炎热的马尼拉早晨，一场突如其来的枪击事件夺走了一位社区领袖的生命。案件调查错综复杂，涉及多名嫌疑人，以及一份备受争议的供词。本案的核心问题是：在刑事审判中，如何看待一份可能通过胁迫获得的供词？如果缺乏直接证据，间接证据又能在多大程度上证明被告有罪？本案将深入探讨菲律宾宪法赋予的权利与刑事诉讼程序之间的微妙平衡。

菲律宾法律背景：宪法权利与证据规则

菲律宾宪法明确规定，任何人在接受犯罪调查时，都享有保持沉默和获得独立律师协助的权利。这份权利旨在防止警方滥用职权，确保所有供述都是自愿且知情的。宪法第三条第12款明确指出：

第十二条。（一）任何因犯罪而接受调查的人，有权被告知其有权保持沉默，并有权获得其自行选择的称职和独立的律师。如果该人无法负担律师的服务，则必须为其提供一名律师。除非以书面形式并在律师在场的情况下，否则不得放弃这些权利。

（二）不得对其使用酷刑、武力、暴力、威胁、恐吓或任何其他损害自由意志的手段。禁止秘密拘留场所、单独监禁、隔离监禁或其他类似形式的拘留。

（三）任何违反本条或第17条获得的供述或承认，均不得作为不利于他的证据采纳。

（四）法律应规定对违反本条的行为处以刑罚和民事制裁，并对酷刑或类似行为的受害者及其家属进行赔偿和康复。

除了宪法权利外，菲律宾的证据规则也对间接证据的采纳设定了严格的标准。根据修订后的证据规则第133条第4款，间接证据必须满足以下条件：

• 存在一个以上的环境证据；
• 推断这些环境证据的事实已被证实；
• 所有环境证据的结合足以排除合理怀疑，从而产生有罪的信念。

这意味着，如果缺乏直接证据（例如目击证人的证词或犯罪现场的物证），法院必须仔细审查所有间接证据，以确保它们共同指向被告的罪行，并且没有其他合理的解释。

案件回顾：枪击案、供词与身份识别

1993年8月6日，在帕西格市发生了一起枪击事件，受害者是 Barangay 主席 Avelino Pagalunan。两名目击者 Ruiz Constantino 和 Solomon Molino 亲眼目睹了枪击过程。随后，Arturo Nagares 因另一起案件被捕，并在国家调查局（NBI）的拘留期间，Ruiz Constantino 将其识别为枪击案的凶手之一。Nagares 随后签署了一份庭外供述，承认参与了枪击案，并指认了其他同伙，包括 Rodolfo Capitle。

案件经过多次调查和审讯，最终提交至地区审判法院。法院审理了包括目击证人证词、Nagares 的供述以及其他间接证据。以下是案件审理过程中的关键步骤：

• 目击证人证词：Ruiz Constantino 在法庭上指认 Nagares 为凶手之一，但未能识别其他嫌疑人。
• 庭外供述：Nagares 声称其供述是在胁迫下作出的，但法院认为其供述自愿且有效。
• 间接证据：另一名目击者 Rodolfo Paat 声称，他看到包括 Capitle 在内的四名男子从枪击现场逃离，并携带枪支。

地区审判法院最终判决 Nagares 和 Capitle 犯有谋杀罪，而 Ramil Marquina 被判无罪释放。法院认为，Nagares 的供述是有效的，并且目击证人的证词和间接证据足以证明两名被告有罪。Nagares 和 Capitle 不服判决，向菲律宾上诉法院提起上诉。

上诉法院维持了地区审判法院的判决，认为 Nagares 的供述是自愿的，并且有充分的间接证据支持对 Capitle 的定罪。两人再次上诉至菲律宾最高法院。

以下是最高法院在判决中引用的关键论点：

基于记录，纳加雷斯的庭外供述是自愿给出的，因此可以采纳。正如上诉法院所发现的那样，（1）没有证据表明对纳加雷斯的人身存在强迫、胁迫或暴力；（2）纳加雷斯在宣誓陈述期间，没有向管理宣誓的官员投诉；（3）他没有对其声称的施虐者提起任何刑事或行政申诉；（4）在他的身上没有观察到暴力的痕迹；（5）他没有让自己接受医生的检查来支持他的说法。此外，被告的供述充满了细节，这使得它极不可能不是自愿给出的。

为了进一步确定上诉人的罪行，检方证人帕特作证说：

问：发生了什么事件？

答：我听到了连续的枪声。

问：现在，就你所在的位置而言，你是从哪个方向听到这些连续的枪声的？

答：在圣裘德和奥兰博大道的拐角处，先生。

问：你在奥兰博大道和圣裘德的拐角处注意到了什么？

答：我看到四个人从烟雾中走出来。

问：证人先生，你能估计一下你所在的位置到奥兰博大道和圣裘德的拐角处的距离吗？

答：大约80米。

问：现在，你说你看到有人从奥兰博大道和圣裘德的拐角处走出来，那里有烟雾，大约有多少人？

答：四个人，先生。

问：他们要去哪里，当你看到这四个人从那个方向来的时候？

答：他们正前往肖大道。

问：你注意到他们是否拿着什么东西吗？

答：我看到他们每个人都拿着一把枪。

案件的实际意义：权利保护与证据评估

最高法院最终维持了上诉法院的判决，确认 Nagares 和 Capitle 犯有谋杀罪。法院认为，Nagares 的供述是自愿且有效的，并且有充分的间接证据支持对 Capitle 的定罪。本案对菲律宾的刑事诉讼程序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强调了以下几点：

• 宪法权利的重要性：法院必须确保被告在接受调查时充分了解并享有其宪法权利，否则其供述可能被视为无效。
• 庭外供述的有效性：法院需要仔细审查庭外供述，以确定其是否自愿且真实，并确保被告在作出供述时获得了独立的法律援助。
• 间接证据的评估：在缺乏直接证据的情况下，法院可以依靠间接证据来定罪，但必须确保所有证据共同指向被告的罪行，并且没有其他合理的解释。

对于律师和执法人员而言，本案提醒他们必须严格遵守宪法和证据规则，以确保刑事诉讼的公正性和公平性。对于普通民众而言，本案强调了了解自身权利的重要性，以及在面对法律程序时寻求专业法律帮助的必要性。

关键经验教训

• 了解您的权利：在接受警方调查时，您有权保持沉默并获得律师的协助。
• 寻求法律帮助：如果您被指控犯罪，请尽快寻求律师的帮助，以便了解您的权利和最佳的辩护策略。
• 保护您的权益：确保您的供述是自愿且真实的，并且您在作出供述时获得了独立的法律援助。

常见问题解答

问：如果我在被捕后没有被告知我的权利，我的供述是否有效？

答：根据菲律宾宪法，如果您在被捕后没有被告知您的权利（包括保持沉默和获得律师协助的权利），您的供述可能被视为无效，并且不能在法庭上作为证据使用。

问：如果我被迫签署了一份供述，我该怎么办？

答：如果您被迫签署了一份供述，您应该立即告知您的律师，并向法院提出异议。您需要提供证据来证明您是被迫签署供述的，例如医疗报告或证人证词。

问：间接证据在刑事审判中的作用是什么？

答：间接证据是指不能直接证明被告有罪的证据，但可以推断出被告与犯罪有关。在缺乏直接证据的情况下，法院可以依靠间接证据来定罪，但必须确保所有证据共同指向被告的罪行，并且没有其他合理的解释。

问：什么是“排除合理怀疑”的标准？

答：“排除合理怀疑”是刑事审判中证明有罪的标准。这意味着，法院必须确信被告犯有罪行，并且没有任何其他合理的解释。如果法院存在合理怀疑，则必须判决被告无罪。

问：如果我对判决不满意，我该怎么办？

答：如果您对判决不满意，您可以向上级法院提起上诉。您需要在规定的时间内提交上诉状，并说明您认为判决存在错误的原因。

本案突显了在菲律宾刑事诉讼中，宪法权利保护与证据评估的重要性。安盛律师事务所（ASG Law）在此类案件中拥有丰富的经验，致力于为客户提供专业的法律服务。如果您需要法律咨询或协助，请随时通过 nihao@asglawpartners.com 或访问我们的 联系方式 与我们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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