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律宾贷款利率：高利率是否一定无效？合同自由与保护弱势群体之间的平衡

G.R. No. 211363, February 21, 2023

在商业贷款中，贷款利率的设定是借贷双方博弈的关键点。过高的利率可能导致借款人无力偿还，甚至倾家荡产，但另一方面，贷款人也有权获得合理的投资回报。那么，在菲律宾，什么样的贷款利率才算“过高”？法院又将如何平衡合同自由与保护弱势群体之间的利益？最高法院在 *Estrella Pabalan v. Vasudave Sabnani* 案中的判决，为我们提供了一个深入了解菲律宾贷款利率法律的窗口。本案的核心问题是，法院是否有权干预借贷双方自愿约定的高利率，以及在什么情况下可以干预。

法律背景：菲律宾利率管制的演变

菲律宾的利率管制并非一成不变，而是经历了一个从严格管制到逐步放松的过程。了解这一演变，有助于我们更好地理解本案判决的意义。

在过去，菲律宾受到《反高利贷法》（Usury Law）的严格约束。该法律规定了贷款利率的上限，超过上限的利率被视为非法，受到法律的制裁。然而，随着经济的发展和金融市场的自由化，人们逐渐认识到，严格的利率管制可能会阻碍信贷市场的健康发展，不利于经济的增长。

因此，1982年，菲律宾中央银行发布了第905号通告（Central Bank Circular No. 905），宣布暂停执行《反高利贷法》中关于利率上限的规定。这意味着，借贷双方可以自由协商贷款利率，不再受到法律的强制约束。这一举措旨在促进信贷市场的竞争，提高资金的配置效率。

尽管如此，菲律宾最高法院仍然保留了对“显失公平”的利率进行干预的权力。根据《菲律宾民法典》第1306条，合同自由并非绝对的，合同条款不得违反法律、道德、善良风俗、公共秩序或公共政策。如果贷款利率过高，超出了合理的范围，法院可以认定其违反公共政策，从而对其进行调整。

《菲律宾民法典》第1306条：

“缔约方可以订立其认为合适的条款、细则和条件，只要这些条款、细则和条件不违反法律、道德、善良风俗、公共秩序或公共政策。”

那么，什么样的利率才算“显失公平”呢？这是一个需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的问题。法院通常会考虑以下因素：

• 借贷双方的议价能力
• 贷款的风险程度
• 当时的经济环境
• 类似贷款的平均利率水平

例如，如果借款人处于弱势地位，迫于无奈接受了高利率贷款，或者贷款的风险极低，但贷款人却收取了远高于市场平均水平的利率，法院可能会认定该利率“显失公平”，并对其进行调整。反之，如果借贷双方的议价能力相当，贷款的风险较高，且利率水平与市场行情相符，法院通常会尊重双方的合同约定。

案件回顾：Pabalan v. Sabnani 案的来龙去脉

Estrella Pabalan (Pabalan) v. Vasudave Sabnani (Sabnani) 案正是对上述法律原则的一次生动诠释。该案涉及一笔短期商业贷款，贷款利率远高于当时的平均水平。案件的焦点在于，法院是否有权干预这笔贷款的利率。

1999年，英国公民Vasudave Sabnani (Sabnani) 向Estrella Pabalan (Pabalan) 借款745万比索，作为贷款的担保，他提供了两张本票和一份房地产抵押契约，抵押物是位于马卡蒂市Skyland Plaza Condominium的一套公寓单元。

两张本票约定了不同的利率：

• 第一张本票：贷款金额145万比索，月利率8%。
• 第二张本票：贷款金额600万比索，月利率5%。

如果Sabnani未能按时支付利息，利率将提高到每月20%。如果案件需要律师介入，Sabnani还需支付额外的利息罚款、违约金、律师费以及其他诉讼费用。

由于Sabnani未能按时支付1999年5月31日到期的款项，Pabalan向他发出了催款函，要求其在1999年6月21日前支付总计894万比索，其中包括本金745万比索以及利息和罚款149万比索。Sabnani未能履行还款义务，Pabalan遂向马卡蒂市地区审判法院书记官办公室申请对抵押房产进行庭外强制执行。

为了阻止强制执行，Sabnani提起了诉讼，要求撤销房地产抵押契约、本票以及法警拍卖通知。Pabalan则主张其强制执行抵押的权利受到抵押契约条款的明确支持。

该案经历了地区审判法院（RTC）、上诉法院（CA）以及最高法院的审理。各级法院的判决结果有所不同：

• 地区审判法院：支持房地产抵押契约、本票以及强制执行拍卖的有效性。
• 上诉法院：维持贷款、房地产抵押契约和本票的有效性，但以利率过高为由，降低了利率、罚款、违约金和律师费。
• 最高法院：推翻上诉法院的判决，恢复地区审判法院的判决。

最高法院认为，本案中，借贷双方的议价能力相当，Sabnani并非处于弱势地位，因此法院不应干预双方自愿约定的利率。最高法院的理由是：

“本案的特殊情况表明，没有必要进行干预。已经确定，利率、罚款、违约金和律师费是双方在没有任何欺诈或胁迫迹象的情况下自由和自愿约定的。因此，在没有任何令人信服的理由的情况下，为了公平或正义，本法院不会干预当事人的合同自由。”

对企业和个人的启示

最高法院在本案中的判决，对企业和个人都有着重要的启示。它表明，在菲律宾，合同自由受到高度的尊重，法院通常不会轻易干预借贷双方自愿约定的利率。但是，这并不意味着贷款人可以为所欲为，随意设定高利率。如果贷款利率过高，超出了合理的范围，法院仍然可以认定其违反公共政策，从而对其进行调整。

对贷款人而言，在设定贷款利率时，应充分考虑借款人的议价能力、贷款的风险程度以及当时的经济环境。避免设定过高的利率，以免被法院认定为“显失公平”。

对借款人而言，在签订贷款合同时，应仔细阅读合同条款，充分了解自己的权利和义务。如果认为利率过高，应积极与贷款人协商，争取更优惠的条件。如果协商不成，可以寻求法律的帮助，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

关键教训

• 合同自由是菲律宾法律的一项重要原则，法院通常会尊重借贷双方自愿约定的利率。
• 如果贷款利率过高，超出了合理的范围，法院仍然可以认定其违反公共政策，从而对其进行调整。
• 在签订贷款合同时，借贷双方都应充分了解自己的权利和义务，避免发生纠纷。

常见问题解答

问：菲律宾的贷款利率上限是多少？

答：目前，菲律宾没有法定的贷款利率上限。借贷双方可以自由协商贷款利率，但法院可以对“显失公平”的利率进行干预。

问：什么样的利率才算“显失公平”？

答：这是一个需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的问题。法院通常会考虑借贷双方的议价能力、贷款的风险程度、当时的经济环境以及类似贷款的平均利率水平等因素。

问：如果我认为贷款利率过高，我该怎么办？

答：首先，应积极与贷款人协商，争取更优惠的条件。如果协商不成，可以寻求法律的帮助，向法院提起诉讼，要求调整利率。

问：法院会支持我的诉讼请求吗？

答：这取决于具体案情。如果法院认为贷款利率过高，超出了合理的范围，且您处于弱势地位，法院可能会支持您的诉讼请求。

问：我如何才能避免陷入高利率贷款的陷阱？

答：在签订贷款合同时，应仔细阅读合同条款，充分了解自己的权利和义务。如果认为利率过高，应谨慎考虑是否接受贷款。可以多方比较，选择利率更优惠的贷款机构。

如果您需要关于菲律宾贷款利率的法律咨询，请联系我们或发送电子邮件至nihao@asglawpartners.com 安排咨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