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员擅离职守与解雇:菲律宾最高法院案例分析
G.R. No. 120276, 1997年7月24日
在菲律宾,海员的职业生涯受到严格的法律和合同框架的约束。最近,最高法院审理了一起案件,该案件阐明了在海员被指控擅离职守的情况下,雇主和雇员的权利和义务。SINGA SHIP MANAGEMENT PHILS., INC. 诉 NATIONAL LABOR RELATIONS COMMISSION 和 WINEFREDO Z. SUA 案,为了解海事劳动法以及雇主在指控海员擅离职守时的适当程序,提供了一个重要的视角。
案件背景
本案的核心问题围绕着海员擅离职守的定义以及雇主是否有权因海员的行为而要求赔偿。Singa Ship Management Phils., Inc.(以下简称“ petitioner”)是一家菲律宾当地的船舶管理公司,而 Winefredo Z. Sua(以下简称“ private respondent”)是一名受雇于 petitioner 的无线电报务员。Petitioner 向菲律宾海外就业管理局 (POEA) 提起申诉,指控 private respondent 擅离职守、不服从命令和严重滥用职权,并要求赔偿其因更换 private respondent 而产生的费用。
根据 petitioner 的说法,private respondent 在船只停靠洛杉矶期间,未经许可离开船只,并在船长训斥后,对船长和一名船员使用侮辱性语言,并攻击了一名船员。随后,private respondent 未经许可离开了船只。Petitioner 声称 private respondent 的行为构成擅离职守,并要求其赔偿更换费用和船只停运损失。
法律背景:擅离职守的定义及其要素
“擅离职守”在海事法中具有特定的含义,不同于一般的旷工。最高法院在本案中引用了权威法律词典的定义,指出擅离职守是指海员在合同期满前,未经许可且无正当理由地离开其受雇的船只。关键要素在于海员不仅是未经授权离开船只,而且还必须有“animo non revertendi”,即不返回船上服务的意图。
要认定海员擅离职守,必须满足两个要素:(1)海员放弃职责,离开船只,不仅未经许可或允许,而且没有正当理由,在雇佣合同终止前;(2)意图不返回船上工作。如果这两个要素都得到证实,雇主可以解雇海员,POEA 也可以对海员处以至少三年停职或从 POEA 登记中除名的处罚。
在本案中,关键问题是 private respondent 的行为是否符合擅离职守的定义,特别是是否存在“animo non revertendi”的意图。
案件经过:从 POEA 到最高法院
最初,POEA 认定 private respondent 自愿辞职,并判决 private respondent 赔偿 petitioner 更换费用 3,232 美元。POEA 同时判决 petitioner 支付 private respondent 未付的工资和津贴。双方的赔偿金额被抵消,private respondent 最终被判决向 petitioner 支付差额。
private respondent 不服 POEA 的判决,向国家劳工关系委员会 (NLRC) 提出上诉。NLRC 认为 private respondent 并非自愿辞职,而是被船长解雇,因此撤销了 POEA 判决中关于 private respondent 赔偿 petitioner 更换费用的部分,维持了关于 petitioner 支付 private respondent 未付工资和津贴的判决。
Petitioner 不服 NLRC 的判决,向最高法院提起上诉,理由是 NLRC 严重滥用自由裁量权,错误地解释了“擅离职守”的行为,并且无视了 POEA 的裁决。
最高法院的裁决:缺乏擅离职守的意图
最高法院驳回了 petitioner 的上诉,维持了 NLRC 的判决。法院认为,private respondent 的行为虽然不当,但并不构成法律意义上的擅离职守。法院强调,认定擅离职守的关键在于是否存在“animo non revertendi”的意图,即不返回船上服务的意图。法院认为,private respondent 所说的话和所做的事,不足以表明他有坚定的意图离开且不再返回工作岗位。
法院指出,private respondent 在与船长发生争执后,确实说过“去你的,船长!我不想和你一起航行了!”,并在离开船只时说过“对不起,但是我不想和船长一起航行了!”。然而,法院认为,这些话语最多只能解释为 private respondent 对船长的不满,并不能明确地表明他有放弃工作、永不返回的意图。他的行为也没有强化这种放弃的意图。在辱骂船长后,private respondent 平静下来并返回了自己的舱室。记录中没有说明在袭击船员后发生了什么。
法院还认同 NLRC 的观点,认为在争吵激烈时,船长命令 private respondent 下船。在 private respondent 看来,下船的命令就是解雇令,尤其是在他袭击船员之后。这解释了为什么事件发生后,他既没有向 petitioner 在马尼拉的办公室报到,也没有向 POEA 提出申诉。此外,作为一名海员和无线电报务员是 private respondent 的生计来源。很难相信他会仅仅因为与船长发生冲突就决定放弃工作,不再返回工作岗位。正如检察长指出的那样,如果 private respondent 没有被解雇,他不会故意让自己身处异国他乡,没有生活来源。他并非自愿辞职而是被解雇的事实更符合人类的常理。
尽管如此,法院也认为 private respondent 的解雇是有正当理由的。private respondent 对船长和船员的严重不尊重和人身攻击构成了严重的不当行为,足以成为解雇的正当理由。然而,由于 private respondent 不是擅离职守,因此 petitioner 不能要求其赔偿更换费用。
法院的关键推理包括:
- “擅离职守”在海事法中具有明确的法律定义,需要证明海员有“animo non revertendi”的意图。
- private respondent 的言行虽然不当,但不足以证明他有放弃工作、永不返回的意图。
- 船长命令 private respondent 下船的行为,可以合理地被理解为解雇,而非 private respondent 自愿辞职。
- 尽管如此,private respondent 的严重不当行为构成了正当解雇的理由,但不属于擅离职守,因此 petitioner 无权要求赔偿更换费用。
实践意义:对雇主和海员的启示
SINGA SHIP MANAGEMENT PHILS., INC. 诉 NATIONAL LABOR RELATIONS COMMISSION 案强调了在处理海员擅离职守案件时,必须严格遵守法律对“擅离职守”的定义。雇主不能仅仅因为海员未经授权离开船只就推定其擅离职守,而必须证明海员有明确的意图不再返回船上服务。这需要雇主进行充分的调查,收集证据,证明海员确实有放弃工作的意图。
对于海员而言,本案提醒他们,虽然雇主不能随意指控他们擅离职守,但他们也必须遵守船上的规章制度,尊重船长和船员,避免做出不当行为。严重的不当行为,如对船长或船员的侮辱和攻击,仍然可能构成解雇的正当理由,并可能导致他们失去未到期合同的工资。
主要经验教训
- 明确“擅离职守”的定义: 雇主在指控海员擅离职守时,必须充分理解其法律定义,并收集证据证明海员有“animo non revertendi”的意图。
- 程序正当性: 雇主在处理海员违纪行为时,应遵循正当程序,进行充分调查,避免武断解雇。
- 海员行为规范: 海员应遵守船上规章制度,尊重船长和船员,避免做出不当行为,以免遭受纪律处分甚至解雇。
- 平衡雇主和雇员的权利: 法律旨在平衡雇主对船只运营和纪律的要求,以及海员的劳动权利和尊严。
常见问题解答
1. 什么是海事法中的“擅离职守”?
答: “擅离职守”是指海员在合同期满前,未经许可且无正当理由地离开其受雇的船只,并且有不返回船上服务的意图(animo non revertendi)。
2. 如何判断海员是否有“animo non revertendi”的意图?
答: 这需要综合考虑案件的具体情况,包括海员的言行、离开船只的情况、以及是否有其他证据表明其有放弃工作的意图。雇主需要进行调查,收集相关证据。
3. 如果海员被认定为擅离职守,会面临什么后果?
答: 海员可能被解雇,并可能被 POEA 处以停职或除名等行政处罚。此外,根据合同约定,海员可能需要承担雇主因更换他们而产生的费用。
4. 海员因不当行为被解雇,还能获得未付工资吗?
答: 是的,即使海员因不当行为被解雇,他们仍然有权获得在职期间的未付工资和津贴,但不包括未到期合同的工资。
5. 雇主可以因海员的轻微违纪行为而指控其擅离职守吗?
答: 不可以。“擅离职守”是一个严重的指控,需要满足特定的法律定义。轻微的违纪行为可能需要进行纪律处分,但不一定构成擅离职守。
6. 海员如果认为自己被错误指控擅离职守,应该怎么办?
答: 海员应该及时寻求法律咨询,并向 POEA 或 NLRC 等相关机构提出申诉,维护自己的权益。
7. 本案对菲律宾海事劳动法有什么重要意义?
答: 本案进一步明确了“擅离职守”的法律定义,强调了雇主在指控海员擅离职守时需要承担的举证责任,并提醒海员在工作中要遵守行为规范,避免不当行为。
8. 如果我作为雇主或海员,在海事劳动法方面需要法律帮助,应该怎么办?
答: 如果您在海事劳动法方面需要法律帮助,ASG Law 律师事务所拥有丰富的经验,可以为您提供专业的法律咨询和代理服务。我们精通菲律宾劳动法,尤其是在海事领域拥有深入的了解。无论您是雇主还是海员,我们都致力于保护您的合法权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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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urce: Supreme Court E-Libra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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