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正确的法律途径：菲律宾最高法院关于上诉与调解的关键裁决

G.R. No. 129169, November 17, 1999

在菲律宾的建筑行业中，当争议出现时，选择正确的法律途径至关重要。如果程序选择错误，即使案件本身有理，也可能导致败诉。《国家灌溉管理局诉上诉法院案》 (G.R. No. 129169) 清楚地阐释了在建筑纠纷中，尤其是在涉及建筑行业仲裁委员会 (CIAC) 管辖权时，正确理解和运用上诉 (Rule 45) 与调解复审令 (Rule 65) 这两种法律途径的区别的重要性。本案不仅对建筑公司，也对所有在菲律宾从事商业活动的实体，提供了宝贵的法律指导。

本案的核心问题在于国家灌溉管理局 (NIA) 错误地选择了调解复审令 (Certiorari) 来挑战上诉法院的裁决，而非提起上诉 (Appeal)。最高法院最终驳回了 NIA 的诉状，强调了在法律程序中，选择正确的救济途径至关重要。本案的关键教训是，当事人必须明确何时应该提起上诉，何时应该寻求调解复审令，以及在建筑纠纷中，CIAC 的管辖权范围。

菲律宾法律框架下的上诉与调解复审令

在菲律宾的法律体系中，上诉 (Rule 45) 和调解复审令 (Rule 65) 是两种不同的法律救济途径，各自适用于不同的情况。理解它们之间的区别对于有效地维护自身权益至关重要。

上诉 (Rule 45)： 上诉是指对下级法院或机构的最终判决、裁定或命令向上级法院提出复审。在菲律宾，根据《民事诉讼规则》第 45 条，如果对上诉法院的裁决不服，应当在收到裁决通知后十五天内向最高法院提起上诉。上诉的目的是审查下级法院在法律适用或事实认定方面是否存在错误。

调解复审令 (Rule 65)： 调解复审令，也称为 Certiorari，是一种特殊的民事诉讼，用于纠正下级法院或机构在行使管辖权时存在的“严重滥用酌处权”的行为。根据《民事诉讼规则》第 65 条，调解复审令并非用于替代上诉，而是在没有其他“普通、快速和充分的救济途径”时，对下级法院或机构的管辖权或程序性错误进行审查。简单来说，调解复审令主要关注程序上的公正性，而非实体判决的对错。

最高法院在本案中强调，调解复审令并非上诉的替代品。“调解复审令不能替代上诉，尤其是在上诉途径是可行的、快速且充分的救济方式时。” 这意味着，如果当事人对下级法院的判决不服，且可以通过上诉途径获得救济，则不应选择调解复审令。选择错误的法律途径可能会导致诉讼请求被驳回，错失维护自身权益的机会。

建筑行业仲裁委员会 (CIAC) 的管辖权： 菲律宾于 1985 年颁布了第 1008 号行政命令，即《建筑行业仲裁法》，设立了 CIAC。该机构拥有对菲律宾建筑合同纠纷的原始和专属管辖权，无论争议发生在合同完成之前还是之后。CIAC 的设立旨在为建筑行业的争议提供一个专业、高效的解决平台。

根据第 1008 号行政命令，只要合同双方同意将争议提交仲裁，CIAC 便拥有管辖权。即使合同中指定了其他仲裁机构，CIAC 的管辖权仍然优先。这意味着，在建筑合同中包含仲裁条款的情况下，当争议发生时，当事人可以直接向 CIAC 提起仲裁，无需双方另行达成仲裁协议。

案件回顾：国家灌溉管理局诉上诉法院案

本案源于国家灌溉管理局 (NIA) 与 Hydro Resources Contractors Corporation (HYDRO) 之间的一项建筑合同纠纷。1978 年，NIA 将 Magat 河多用途项目的主要土建工程合同 MPI-C-2 授予 HYDRO。合同约定部分以菲律宾比索支付，部分以美元支付。HYDRO 于 1982 年基本完成了工程，NIA 于 1984 年最终验收。

此后，HYDRO 认为 NIA 仍欠其一笔款项，即合同价格上涨的美元汇率差额。在与 NIA 协商未果后，HYDRO 于 1994 年 12 月 7 日向 CIAC 提交了仲裁请求，要求裁决其债权。

NIA 对 CIAC 的管辖权提出质疑，认为合同签订于 1978 年，项目完成于 1982 年，而 CIAC 是在 1985 年才成立的，因此 CIAC 对本案没有管辖权。NIA 还主张 HYDRO 未在合同规定的期限内提交仲裁请求，已构成懈怠和禁反言。

CIAC 驳回了 NIA 的管辖权异议，并决定继续审理案件。NIA 不服，向上诉法院提起调解复审令诉讼，请求撤销 CIAC 的命令。上诉法院驳回了 NIA 的诉讼请求。NIA 再次向上诉法院提起复议，仍被驳回。

随后，NIA 向最高法院提起调解复审令诉讼，再次主张 CIAC 对本案没有管辖权，并重复了其在上诉法院提出的论点。然而，最高法院并未支持 NIA 的主张，而是从程序角度驳回了 NIA 的诉讼。

最高法院的裁决要点：

• 程序错误： 最高法院认为，NIA 向上诉法院提起调解复审令诉讼，以及随后向最高法院提起调解复审令诉讼，均属于程序错误。NIA 应该对上诉法院的裁决提起上诉 (Rule 45)，而非寻求调解复审令 (Rule 65)。

• 上诉途径的可用性： 最高法院指出，NIA 对上诉法院的裁决不服，完全可以通过上诉途径获得救济。调解复审令只有在“没有其他普通、快速和充分的救济途径”时才适用。在本案中，上诉途径是可行的，因此调解复审令并非适当的救济方式。

• CIAC 的管辖权： 即使不考虑程序问题，最高法院也认为 CIAC 对本案拥有管辖权。根据第 1008 号行政命令，CIAC 对所有与建筑合同相关的争议都拥有管辖权，无论合同签订于 CIAC 成立之前还是之后。本案的争议发生在 CIAC 成立之后，因此 CIAC 对本案具有管辖权。

• NIA 的参与： 最高法院还指出，NIA 实际上已经同意将争议提交 CIAC 仲裁。NIA 积极参与了仲裁程序，包括提交答辩状、提名仲裁员、参与仲裁条款的制定等。这些行为表明 NIA 已经接受了 CIAC 的管辖权。

最高法院最终驳回了 NIA 的诉讼请求，并指示上诉法院继续审理 NIA 针对 CIAC 仲裁裁决的上诉案件。

实践意义与启示

《国家灌溉管理局诉上诉法院案》 (G.R. No. 129169) 为建筑行业的从业者，以及所有在菲律宾进行商业活动的实体，提供了重要的法律启示：

• 选择正确的法律途径至关重要： 在面临法律纠纷时，当事人必须首先明确自身所处的法律程序阶段，以及可用的法律救济途径。错误地选择调解复审令而非上诉，可能会导致程序上的失败，即使实体权利受到侵害也无法得到有效保护。尤其是在菲律宾，严格遵守程序规则是诉讼成功的关键。

• 理解 CIAC 的广泛管辖权： 建筑公司应充分了解 CIAC 的管辖权范围。只要建筑合同中包含仲裁条款，即使合同签订于 CIAC 成立之前，CIAC 仍然对合同纠纷拥有管辖权。这为建筑行业的争议解决提供了便利和保障。

• 积极参与仲裁程序： 如果合同约定了仲裁条款，当争议发生时，当事人应积极参与仲裁程序，行使自身的权利，并遵守仲裁规则。积极参与仲裁程序也可能被视为对仲裁机构管辖权的默认接受。

• 及时寻求法律咨询： 在面临复杂的法律问题时，及时寻求专业法律咨询至关重要。律师可以帮助当事人分析案情，选择正确的法律途径，制定有效的诉讼策略，从而最大限度地维护自身权益。

关键教训：

• 区分上诉与调解复审令： 上诉用于复审下级法院的判决错误，调解复审令用于纠正下级法院或机构的管辖权或程序错误。两者不可混淆，不可相互替代。

• CIAC 管辖权广泛： CIAC 对菲律宾建筑合同纠纷拥有广泛的管辖权，即使合同早于 CIAC 成立也受其管辖。

• 程序正义的重要性： 在法律程序中，程序正义与实体正义同样重要。选择正确的法律途径是实现实体正义的前提。

常见问题解答 (FAQ)

1. 什么是上诉 (Rule 45)？它适用于什么情况？

答：上诉 (Rule 45) 是指向最高法院提起上诉的程序，用于审查上诉法院在法律或事实认定上是否犯错。它适用于对上诉法院的最终判决、裁定或命令不服的情况。

2. 什么是调解复审令 (Rule 65)？它与上诉有什么区别？

答：调解复审令 (Rule 65) 是一种特殊的民事诉讼，用于纠正下级法院或机构“严重滥用酌处权”的行为，主要关注程序公正性。与上诉不同，调解复审令并非用于审查实体判决的对错，且只有在没有其他“普通、快速和充分的救济途径”时才适用。它不能替代上诉。

3. 建筑行业仲裁委员会 (CIAC) 的管辖权范围是什么？

答：CIAC 对菲律宾建筑合同纠纷拥有原始和专属管辖权，包括合同纠纷、工程延误、付款争议等。只要合同包含仲裁条款，无论合同签订时间，CIAC 都有权受理。

4. 如果错误地提起了调解复审令，而不是上诉，会产生什么后果？

答：如果应该提起上诉却错误地提起了调解复审令，法院可能会以程序错误为由驳回诉讼请求，导致当事人错失维护自身权益的机会。

5. 在建筑合同中约定仲裁条款有什么好处？

答：约定仲裁条款可以为解决建筑纠纷提供一个高效、专业的平台。CIAC 仲裁程序通常比诉讼程序更快速、更经济，且仲裁裁决具有可执行性。

6. 如果我的建筑合同是在 CIAC 成立之前签订的，CIAC 对我的合同纠纷有管辖权吗？

答：是的。根据菲律宾法律，CIAC 对所有与建筑合同相关的争议都拥有管辖权，无论合同签订于 CIAC 成立之前还是之后，只要争议发生在 CIAC 成立之后。

7. 如何判断应该提起上诉还是调解复审令？

答：这需要根据具体情况进行判断。一般来说，如果对下级法院的判决结果不服，且认为法院在法律适用或事实认定上存在错误，应提起上诉。如果认为下级法院或机构在程序上存在严重错误，例如超出管辖权或严重违反程序规则，可以考虑调解复审令。在不确定时，建议咨询律师的专业意见。

8. 如果错过了上诉期限，还可以通过调解复审令来补救吗？

答：通常情况下，调解复审令不能用于弥补错过上诉期限的错误。调解复审令并非上诉的替代品。因此，务必注意上诉期限，避免错过维护自身权益的机会。

9. 如果合同中没有明确约定提交 CIAC 仲裁，但约定了仲裁条款，CIAC 是否有管辖权？

答：是的。根据菲律宾法律，即使合同中没有明确指定 CIAC 作为仲裁机构，只要合同约定了仲裁条款，CIAC 仍然拥有管辖权。仲裁条款本身即被视为同意将争议提交 CIAC 管辖。

10. 我应该如何确保在建筑纠纷中选择正确的法律途径？

答：最重要的是及时咨询专业的法律意见。律师可以帮助您分析案情，评估各种法律途径的优劣，并为您提供专业的法律指导，确保您选择最合适的救济方式，最大限度地维护自身权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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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urce: Supreme Court E-Libra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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