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官公正：公正的表象与实践

[ 菲律宾最高法院 A.M. No. MTJ-00-1330, 2000年10月27日 ]

引言

在菲律宾，公众对司法系统的信任至关重要。法官不仅要做到公正，更要展现出公正的形象。亚历山大诉普兰案生动地说明了法官行为不当可能造成的损害，以及司法行为准则在维护公众信任方面的重要性。本案涉及对一名法官的行政申诉，指控其在审理案件时表现出偏袒行为。案件的核心问题是，法官与案件一方当事人之间的互动，以及其对另一方当事人的态度，是否违反了司法公正和行为准则。

法律背景：司法行为准则与公正原则

菲律宾的司法行为准则旨在维护司法的独立、公正和廉正。其中，第二条“公正原则”明确规定，法官不仅应保持公正，还应避免任何可能损害或质疑其公正性的行为。这不仅仅是指在判决中做到公平，也包括在法庭内外的日常行为中，避免任何可能给人留下偏袒印象的举动。

具体而言，司法行为准则 第 1.02 条规定：“法官应以公正和不拖延的方式管理司法。” 这意味着法官在处理案件时，必须对所有当事人一视同仁，避免与任何一方进行可能被视为不当的接触或沟通。

最高法院在之前的案例中也多次强调了法官公正的重要性。例如，在 Espiritu v. Jovellanos, 280 SCRA 579 (1997) 案中，法院指出：“法官不仅要公正，还要显得公正，因为表象是现实的重要体现。” 同样，在 San Juan vs. Bagalacsa, 283 SCRA 416 (1997) 案中，法院强调，法官“必须以不容置喙的方式规范自己的行为。” 这些案例确立了菲律宾司法体系对法官行为的高度期望，不仅要求实质公正，也强调程序公正和外在形象的维护。

案例回顾：亚历山大诉普兰案

本案的申诉人亚历山大夫妇等人在他们于普兰法官所 presiding 的市政审判法院待审的刑事案件中是被告。他们指控普兰法官在案件审理过程中，多次在 chambers 内与刑事案件的投诉人阿基诺先生亲切交谈。申诉人还声称，每当开庭时，法官都会与阿基诺先生在 chambers 内会面，并在一次庭审延期后，对申诉人态度恶劣，甚至大声呵斥他们。

更严重的是，申诉人指控普兰法官试图说服他们放弃对阿基诺先生声称拥有的土地的所有权，以此换取阿基诺先生撤销对他们的指控。当申诉人拒绝后，法官威胁要拖延案件的解决。这些指控直指法官行为的公正性，引发了最高法院的关注。

普兰法官否认了所有指控，声称申诉是出于骚扰。他辩称，除非有律师陪同，否则他从不与诉讼当事人谈论待审案件。他还反驳申诉人的人品，指出他们曾被地区审判法院判定犯有诽谤罪。案件调查期间，普兰法官选择了自愿退休。

为了查明真相，最高法院委托地区审判法院的埃杜阿尔特法官进行调查。埃杜阿尔特法官听取了双方证人的证词，包括申诉人亚历山大夫妇和法官的证人，法院员工梅里斯女士和普兰法官本人。

申诉人罗密欧·亚历山大作证说，他多次看到投诉人阿基诺先生从普兰法官的 chambers 出来，并在庭审后留在 chambers 内与法官交谈。他还声称，在一次法院的圣诞派对上，阿基诺先生向法院工作人员赠送了一箱鲜鱼，他认为这是贿赂法官，以换取对其有利的判决。伊丽莎白·亚历山大也作证证实，她曾亲耳听到普兰法官试图说服他们夫妇向阿基诺先生屈服，并威胁要拖延案件。

普兰法官的证人梅里斯女士承认阿基诺先生曾向法院工作人员赠送鱼，但辩称法官当时休假。她还声称，当阿基诺先生到法官 chambers 时，法官指示她接待，阿基诺先生只是要求重新安排庭审日期，并跟进其他案件。普兰法官本人则否认所有指控，并解释说他大声说话是北方人的习惯，并非有意恐吓申诉人。

尽管普兰法官否认了指控，但最高法院最终采纳了调查法官的报告和法院行政管理署的建议，认定普兰法官的行为违反了司法行为准则。法院认为，申诉人的证词更具可信度，而普兰法官的辩解未能充分反驳指控。法院特别指出，法官与案件一方当事人亲切交谈，与对另一方当事人态度恶劣形成鲜明对比，这足以给公众留下偏袒的印象。

法院在判决中引用了之前的案例法，再次强调了法官公正的极端重要性。法院指出，法官的行为不仅要公正，还要在公众眼中显得公正。普兰法官与投诉人阿基诺先生在 chambers 内的亲切互动，以及试图说服申诉人放弃土地的行为，都违反了司法行为准则，损害了司法公正的形象。

判决要点

“我们一次又一次地告诫法官，不仅要公正，还要显得公正，因为表象是现实的重要体现。”

“法官应以公正和不拖延的方式管理司法。”

实际意义：维护司法公正的底线

亚历山大诉普兰案虽然最终仅对法官处以罚款，但其意义远不止于此。本案再次警示所有法官，公正不仅是司法判决的灵魂，也是法官职业行为的基石。法官的言行举止，都必须符合司法行为准则的要求，避免任何可能损害公众对司法系统信任的行为。

对于公众而言，本案也提醒我们，要密切关注司法人员的行为，并通过正当途径监督和举报任何不当行为。只有通过法官自身的严格自律和社会公众的有效监督，才能共同维护菲律宾司法的公正和廉洁。

关键教训

• 公正的表象同样重要： 法官不仅要做到公正，还要避免任何可能给人留下偏袒印象的行为。
• 避免与诉讼当事人进行不当接触： 法官应避免在非公开场合或没有对方当事人在场的情况下，与案件一方当事人进行实质性交流。
• 言行举止需谨慎： 法官在法庭内外都应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避免使用不当语言或表现出偏袒态度。
• 接受监督： 法官应自觉接受公众和社会的监督，不断提高自身的职业道德水平。

常见问题解答

1. 法官在 chambers 内与律师会面是否允许？

在某些情况下，法官可以在 chambers 内与律师会面，例如进行案件管理会议或处理程序性事项。但应避免在 chambers 内进行涉及案件实质性问题的单方会见，尤其是在没有对方律师在场的情况下。任何会见都应保持透明和公正，避免给人留下偏袒的印象。

2. 法官接受礼物是否违反司法行为准则？

司法行为准则禁止法官接受任何可能影响其公正判断的礼物或恩惠。即使是看似微不足道的礼物，如果来自诉讼当事人或与案件有关的人员，也可能被视为不当行为。本案中，虽然法官本人并未直接接受鱼，但法院仍然关注了礼物的赠送行为，并将其作为判断法官行为是否得当的参考因素之一。

3. 如何举报法官的不当行为？

如果公众认为法官存在不当行为，可以向最高法院或法院行政管理署提出行政申诉。申诉应以书面形式提交，并提供详细的事实和证据。最高法院将对申诉进行调查，并根据调查结果对法官进行相应的处分。

4. 法官退休后是否还会受到行政处分？

是的，即使法官退休，如果其在任期间存在不当行为，仍然可能受到行政处分。本案中，普兰法官在案件调查期间退休，但最高法院仍然对其进行了处理，并处以罚款。这表明，法官的责任不会因退休而终止。

5. 本案对其他法官有何警示意义？

亚历山大诉普兰案对所有菲律宾法官都具有重要的警示意义。它提醒法官们，必须时刻牢记司法公正的原则，规范自己的行为，维护司法的公信力。法官不仅要提升自身的法律专业水平，更要加强职业道德修养，以实际行动赢得公众的尊重和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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