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律宾最高法院判例解析：非法律监护人强奸幼女案的量刑与证据认定

[ G.R. No. 126134, March 02, 1999 ] 人民诉德拉克uesta案

在菲律宾，性侵儿童案件的量刑一直备受社会关注。最高法院在人民诉德拉克uesta案中，对强奸罪中“监护人”的定义以及幼女证词的可信度进行了深入剖析，为类似案件的处理提供了重要的法律指导。本案不仅关系到被告人的刑罚轻重，更关乎对未成年受害者的保护，以及如何在法律框架内平衡各方权益。

法律背景：菲律宾强奸罪与加重处罚

菲律宾修订刑法第335条对强奸罪进行了明确界定。该法条规定，强奸罪是指男性违背女性意愿，以暴力、胁迫或恐吓等手段与其发生性行为。尤其值得注意的是，菲律宾共和国法案第7659号对刑法进行了修订，针对特定情形的强奸罪增设了死刑，其中包括“受害者未满十八岁且犯罪人为其监护人”的情况。

本案的核心争议点之一，正是围绕“监护人”的界定展开。根据菲律宾法律，监护人通常指依法被指定或任命，对未成年人或无行为能力人的人身、财产进行管理和保护的人。然而，在日常生活中，也存在事实上的监护关系，例如亲属、邻居等在父母不在时照顾孩子的情况。那么，在刑法意义上，何种程度的照顾和责任才能被认定为“监护人”？这对量刑至关重要，因为一旦被认定为“监护人”，被告人将可能面临更严厉的刑罚。

此外，在性侵儿童案件中，证据的认定也尤为关键。由于受害者年龄小，表达能力和记忆力可能受到限制，其证词的可信度往往成为辩论焦点。同时，医学检查结果在性侵案件中扮演何种角色？缺乏医学证据是否一定意味着指控不成立？这些都是本案需要解答的法律问题。

案件回顾：六旬老人被控连续强奸九岁女童

本案中，被告人约文·德拉克uesta是一位64岁的老人，受害者梅尔玛·比纳斯巴斯年仅九岁。梅尔玛与母亲梅赛德斯租住在利庞夫妇的房子里，被告人因房屋装修暂住在梅尔玛家中。梅尔玛的母亲外出期间，将女儿委托给被告人和她的侄女莉卡·马里亚诺照顾。

根据检方指控，在1996年1月18日至23日期间，被告人利用独处机会，连续六晚对梅尔玛实施强奸。受害者指控被告人亲吻她、吮吸她的嘴唇和舌头、触摸她的胸部、将手指插入她的阴道，并最终将阴茎插入她的阴道约一英寸深。每次性侵后，被告人都会威胁梅尔玛不许告诉母亲，并给她20比索。

房东罗迪娜·利庞曾听到被告人指示梅尔玛清洗身体并换内衣，还听到梅尔玛发出“爸爸，不要那样，爸爸，好痒”的声音。莉卡·马里亚诺得知此事后询问梅尔玛，梅尔玛承认“他对我做了坏事”，“他把他的东西放进了我的身体里”，“他让我摸他的东西”，并说事后看到了白色粘稠液体。

1996年1月27日，法医对梅尔玛进行了检查。检查结果显示，梅尔玛身体无外伤，处女膜完整，阴道口较小。法医表示，医学上无法证实阴茎插入，但不排除插入的可能性，并认为在处女膜完整的情况下，不可能完全插入。

被告人否认指控，辩称自己只是受梅尔玛母亲委托照顾孩子，并指责房东夫妇和莉卡·马里亚诺合谋陷害他。被告人还声称自己年事已高，已无性欲和能力实施强奸。

地方法院采纳了受害者的证词，认为其“坚定、明确、令人信服”，并判决被告人六项强奸罪成立，均判处死刑，并赔偿受害者每项罪名20,000比索。被告人不服判决，提起上诉。

最高法院的判决：死刑改判为终身监禁

最高法院在审理此案时，重点审查了两个关键问题：被告人是否属于刑法意义上的“监护人”，以及地方法院认定强奸罪成立的证据是否充分。

关于“监护人”的认定，最高法院认为，共和国法案第7659号中“监护人”应作狭义解释，即指法律或司法意义上的监护人。法院指出，国会在讨论死刑适用范围时，对“监护人”的概念并未明确界定，但倾向于理解为至少是事实上的监护人。本案中，虽然梅尔玛的母亲委托被告人照顾女儿，但这并不构成法律意义上的监护关系。被告人充其量只是一个临时照顾者，对孩子行使的权力有限。

“仅仅是母亲要求约文在她外出期间照顾她的孩子，并不构成法律所设想的监护人与被监护人之间的关系。他被允许免费住在出租房里，以换取他帮忙照顾孩子。充其量，他只是孩子的临时托管人或看护人，他在有限的时期内对孩子行使有限的权力。”

因此，最高法院推翻了地方法院关于被告人是“监护人”的认定，认为不应适用死刑加重处罚的规定。同时，法院也指出，即使假设被告人可以被视为“监护人”，死刑判决也存在程序上的瑕疵。因为指控书并未指明“受害者未满十八岁且犯罪人为其监护人”这一加重情节，这将剥夺被告人被充分告知指控内容的权利，违反了正当程序原则。

关于强奸罪的证据认定，最高法院认为，尽管法医检查结果显示受害者处女膜完整，但这并不排除强奸罪的成立。法院重申，处女膜破裂或阴道撕裂并非强奸罪的必要构成要件，“被告人的阴茎仅仅敲击女性阴部的门口就足以构成强奸罪”。本案中，受害者明确指证被告人将阴茎插入其阴道，其证词真实可信。法医也承认不排除插入的可能性。

“一旦女性呼喊强奸，她就说出了所有必要的话，以表明强奸确实足以保证对被告人定罪。”

此外，最高法院驳斥了被告人关于其年老体衰、不可能实施强奸的辩解，认为年龄并非判断性能力和性欲的唯一标准。对于受害者延迟三天进行医学检查的问题，法院认为这并不足以否定指控的真实性，医学检查并非强奸罪认定的必要条件。

最终，最高法院修改了地方法院的判决，认定被告人犯有六项强奸罪，但将每项罪名的刑罚从死刑改为终身监禁，并维持地方法院关于赔偿受害者每项罪名20,000比索的判决，同时根据最新判例，将赔偿金额增加至每项罪名50,000比索，并额外判处精神损害赔偿金50,000比索。

实践意义：厘清“监护人”定义，重视受害者证词

人民诉德拉克uesta案对菲律宾强奸罪的司法实践具有重要意义。本案明确了在适用死刑加重处罚时，对“监护人”应采取狭义解释，仅限于法律或司法意义上的监护人。这避免了对“监护人”概念的泛化，防止了刑罚的滥用。

同时，本案也强调了在性侵儿童案件中，受害者证词的重要性。即使缺乏医学上的直接证据，只要受害者证词真实可信，且能与其他证据相互印证，法院也可以认定强奸罪成立。这体现了对未成年受害者的特殊保护，避免了因过分强调医学证据而导致对受害者二次伤害。

对于法律从业者而言，本案提醒我们在处理类似案件时，要准确理解和适用法律，尤其是在涉及加重处罚情节时，要严格审查相关证据，确保程序正义。对于社会公众而言，本案也警示我们，即使没有法律上的监护关系，成年人在照顾未成年人时也负有保护责任，任何形式的性侵行为都将受到法律的严惩。

关键教训：

• **“监护人”的狭义解释：** 在强奸罪死刑适用中，“监护人”仅指法律或司法意义上的监护人，事实上的照顾关系不等于法律意义上的监护关系。
• **受害者证词的重要性：** 在性侵儿童案件中，受害者真实可信的证词是定罪的重要依据，即使缺乏医学上的直接证据。
• **程序正义的重要性：** 指控书中必须明确列出加重处罚情节，以保障被告人充分的辩护权。
• **成年人的保护责任：** 即使没有法律上的监护关系，成年人在照顾未成年人时也负有保护责任，不得实施任何形式的性侵行为。

常见问题解答

问：在菲律宾，强奸罪的最低刑罚是什么？

答：根据菲律宾修订刑法第335条，普通强奸罪的刑罚为再监禁（reclusion temporal），即12年零1天至20年监禁。

问：什么情况下强奸罪会被判处死刑？

答：根据共和国法案第7659号，以下情况的强奸罪可判处死刑：(1) 使用致命武器或团伙作案；(2) 受害者是犯罪人的亲生或合法后代、兄弟姐妹或姻亲；(3) 受害者患有精神疾病或智力低下；(4) 受害者未满十八岁且犯罪人为其父母、监护人、血亲、权威人士、神职人员或家庭教师；(5) 在受害者居住地、公众场所或团伙轮奸的情况下实施强奸。

问：如果受害者处女膜完整，还能认定强奸罪成立吗？

答：可以。菲律宾最高法院在多个判例中明确指出，处女膜破裂或阴道撕裂并非强奸罪的必要构成要件。只要有证据证明被告人的阴茎与受害者的阴道口发生接触，即使没有完全插入，也构成强奸罪。受害者真实可信的证词是重要的证据。

问：如果性侵案件发生在家庭成员之间，量刑会更重吗？

答：是的。如果强奸罪的受害者是犯罪人的亲生或合法后代、兄弟姐妹或姻亲，根据共和国法案第7659号，犯罪人将面临死刑的处罚。

问：受害者在性侵案件发生后多久报案比较合适？延迟报案会影响案件的审理吗？

答：受害者应尽快报案。虽然法律没有规定报案的时间限制，但延迟报案可能会给证据收集和案件调查带来困难。不过，菲律宾法院也考虑到性侵案件的特殊性，允许受害者在合理的时间内报案，延迟报案本身不会直接影响案件的审理结果，关键在于受害者证词的可信度和其他证据是否充分。

问：如果我遇到类似的法律问题，应该怎么办？

答：如果您或您认识的人遇到类似的法律问题，建议尽快寻求专业的法律帮助。ASG Law 律师事务所精通菲律宾刑法，在处理性侵案件方面拥有丰富的经验。我们致力于保护受害者的权益，并为客户提供专业的法律咨询和代理服务。请随时通过 nihao@asglawpartners.com 与我们联系，或访问我们的 联系方式 页面了解更多信息。我们ASG Law 律师事务所随时准备为您提供专业的法律服务，维护您的合法权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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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urce: Supreme Court E-Libra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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