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律宾最高法院判例精解：推定信托如何保障弱势租户的权益

[G.R. No. 116211, 1997年3月7日] 梅纳尔多·波利卡皮奥 诉 上诉法院 和 罗西托·普埃奇·S·吴

引言

在菲律宾，房产纠纷屡见不鲜，尤其是在城市地区，租户与业主之间的权益冲突尤为突出。最高法院在“梅纳尔多·波利卡皮奥 诉 上诉法院 和 罗西托·普埃奇·S·吴”一案中，清晰地阐释了推定信托这一重要的法律概念，为弱势群体，特别是租户，提供了重要的法律保护途径。本案的核心问题在于，当受托人利用其地位和信任，为自身谋取利益，损害委托人（在此案中为其他租户）的权益时，菲律宾法律将如何进行干预和纠正。

推定信托的法律背景：保障公平正义的盾牌

推定信托，在菲律宾民法中被定义为一种非明示信托，它并非当事人之间明确约定的结果，而是基于交易的性质和法律的公平原则，由法律推定产生的信托关系。其核心目的在于防止不当得利，维护社会公平正义。《菲律宾民法典》第 1447 条指出：“下列推定信托的列举并不排除一般信托法确立的其他信托，但第 1442 条规定的限制应适用。” 这意味着，菲律宾的推定信托制度具有一定的开放性和灵活性，可以根据具体情况和公平原则进行扩展和适用。

推定信托的设立，通常基于以下几种情况：欺诈、胁迫、不正当影响或滥用信任关系。例如，当某人利用其与他人的信任关系，秘密购买了本应由双方共同购买的财产时，就可能构成推定信托。在这种情况下，法律会推定该购买人为受托人，而本应共同购买财产的另一方则为受益人。受托人有义务将该财产转让给受益人，以纠正不公平的局面。

本案所涉及的核心法律条款是菲律宾民法典关于推定信托的相关规定，特别是第1447条和第1456条。第1456条具体阐述了推定信托的一种典型情形：“如果因欺诈而取得财产的人，根据推定信托成为受托人，则他有义务将其归还给财产的受益人。” 这些条款体现了菲律宾法律体系对于维护公平交易和防止不当得利的坚定立场。

案件回顾：信任的背叛与法律的救济

本案的原告梅纳尔多·波利卡皮奥，与罗西托·普埃奇·S·吴以及其他几位人士，原是巴雷托公寓的租户。公寓的所有者是塞拉皮亚房地产公司。1984年，吴被选为巴雷托公寓租户协会主席。该协会成立的宗旨之一是“促进、维护和保护其成员的普遍利益和福祉”。

租户们希望通过政府的城市土地改革计划，将公寓所在的土地 expropriation（征用），然后转售给他们。然而，向人居署的申请被驳回。随后，租户们决定直接与业主谈判购买公寓。吴作为租户协会主席，负责与业主进行沟通和谈判。业主塞拉皮亚房地产公司表示愿意出售该房产，并向吴发出了报价信，价格为450万比索。业主也向包括原告在内的部分租户发出了优先购买权的通知。

然而，令租户们意想不到的是，吴最终却以个人名义购买了包括原告所租住单元在内的八个公寓单元，并获得了其余单元的销售授权。租户们认为吴背叛了他们的信任，遂提起诉讼，要求“赎回权和损害赔偿，并请求初步禁令”。

法院审理：从地区法院到最高法院的公正裁决

地区审判法院（RTC）的法官认定，租户们确实委托吴作为代表与业主谈判房产购买事宜，并因此在吴与租户之间建立了一种推定信托关系。“被告[吴]作为受托人，原告作为受益人，针对标的单元”。地区法院判决吴应将相关单元转让给原告等人，原告只需退还吴购买单元的原始价格，无需支付利息。此外，法院还判决吴支付律师费、精神损害赔偿金和惩罚性损害赔偿金。

吴不服判决，向菲律宾上诉法院提起上诉。上诉法院推翻了地区法院的判决，认为本案不构成推定信托。上诉法院认为，租户协会的章程中并未明确规定购买公寓单元的目的，且租户们未能持续跟进谈判进展，表明他们缺乏购买意愿。

波利卡皮奥不服上诉法院的判决，上诉至最高法院。最高法院仔细审查了案件的来龙去脉，最终推翻了上诉法院的判决，恢复了地区法院的判决。最高法院认为，尽管租户协会章程中没有明确写明购买公寓的目的，但这并不妨碍推定信托的成立。关键在于，吴在与业主谈判的过程中，是以租户协会主席的身份进行的，这表明他得到了租户们的信任和授权。正如最高法院在本案判决中引用的证词所示：

“问：除了监管委员会和前第一夫人伊梅尔达·马科斯，您是否还以协会主席的身份与任何个人或机构进行过沟通？
答：我们也试图与奥乔亚先生谈判。
问：您试图与奥乔亚先生沟通的目的是什么？
答：为了让那些无法一次性付款的人可以分期付款。
问：您使用了“我们”这个词，您指的是谁？
答：我在公寓里的其他租户。
问：当您与公寓业主进行交涉时，您是以主席的身份进行的吗？
答：既是个人成员，也是主席。
问：既是个人成员，也是主席的身份？
答：是的，先生。”

最高法院认为，吴利用了租户对他的信任，以协会主席的身份与业主谈判，却最终为自己谋取利益，这明显违反了公平正义的原则。因此，推定信托在本案中成立，吴有义务将相关单元转让给原告波利卡皮奥。

案件的实践意义：警惕信任风险，维护自身权益

“波利卡皮奥 诉 吴”案对于菲律宾的房产法和信托法具有重要的指导意义。本案明确了推定信托在保护弱势群体权益方面的作用，特别是在涉及信任关系和不当得利的情况下。对于租户、合伙人、代理人等处于信任关系中的个人或群体，本案的判决具有重要的警示作用。

本案也提醒公众，在进行房产交易或涉及共同利益的事务时，必须保持警惕，防范信任风险。即使在看似可靠的信任关系中，也可能存在被背叛的风险。因此，以下几点建议值得借鉴：

• 明确约定，书面为证： 涉及共同利益的事项，务必以书面形式明确各方的权利和义务，避免口头承诺或模糊约定。
• 持续跟进，及时沟通： 对于委托他人办理的事项，要保持持续跟进，及时了解进展情况，避免信息不对称。
• 寻求法律咨询，保护自身权益： 在面临潜在的法律风险或权益受损时，及时寻求法律专业人士的帮助，以便采取有效的法律措施保护自身权益。

关键教训

• 推定信托是保护弱势群体的重要法律工具： 当信任关系被滥用，导致不公平结果时，推定信托可以作为一种有效的法律救济手段。
• 信任需要制约，法律保障公平： 即使在信任关系中，也需要法律的制约和保障，以防止不当得利和维护公平正义。
• 增强法律意识，防范风险于未然： 了解相关的法律知识，增强风险防范意识，是保护自身权益的有效途径。

常见问题解答 (FAQ)

问：什么是推定信托？它与明示信托有什么不同？

答：推定信托是一种非明示信托，它不是基于当事人之间的明确协议而设立的，而是由法律基于公平原则推定产生的。与此相对，明示信托是基于当事人之间的明确协议而设立的。推定信托通常在涉及欺诈、不正当影响或滥用信任关系的情况下产生，目的是防止不当得利，维护公平正义。

问：在本案中，为什么法院认定存在推定信托？

答：法院认定存在推定信托的关键在于，吴作为租户协会主席，得到了其他租户的信任和授权，代表他们与业主进行谈判。然而，吴却利用这一信任，为自己谋取利益，秘密购买了公寓单元。这种行为被法院认定为滥用信任，违反了公平正义的原则，因此推定信托成立。

问：如果我遇到类似的情况，应该如何维护自己的权益？

答：如果您认为自己受到了不公平对待，并且可能涉及推定信托关系，建议您尽快采取以下措施：

1. 收集证据： 收集所有与案件相关的证据，包括书面协议、通信记录、证人证言等。
2. 寻求法律咨询： 咨询专业的律师，了解您的法律权利和可行的法律途径。
3. 提起诉讼： 在律师的指导下，向法院提起诉讼，要求确认推定信托关系，并追回您的权益。

问：推定信托在哪些类型的案件中比较常见？

答：推定信托在多种类型的案件中都可能出现，包括但不限于：

• 房产纠纷： 如本案，涉及共同购买房产、遗产继承等情况。
• 商业纠纷： 合伙人之间、代理人与委托人之间，因一方不当行为导致另一方利益受损的情况。
• 家庭纠纷： 夫妻共同财产、赡养纠纷等，涉及财产转移或不当占有的情况。

问：本案对未来的类似案件有什么影响？

答：本案确立了推定信托在菲律宾法律体系中的重要地位，并为未来的类似案件提供了重要的判例参考。法院在本案中强调了公平正义原则的重要性，并明确了在涉及信任关系和不当得利的情况下，法院可以运用推定信托制度来保护弱势群体的权益。这对于维护菲律宾社会的公平和正义具有积极意义。

在亚洲战略法律事务所 (ASG Law)，我们精通菲律宾的信托法，并在处理复杂的房产纠纷方面拥有丰富的经验。如果您需要关于推定信托或任何其他菲律宾法律问题的法律咨询，请随时联系我们。我们ASG Law律师事务所是这方面的专家，我们随时准备为您提供帮助，请通过nihao@asglawpartners.com与我们联系，或访问我们的联系方式页面，立即安排咨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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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urce: Supreme Court E-Libra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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