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工部长在集体谈判协议争议中的裁决权：尊重与限制

G.R. No. 123782, 1997年9月16日

引言

当劳资双方就集体谈判协议（CBA）的内容陷入僵局时，政府的介入至关重要。在菲律宾，劳工和就业部（DOLE）部长扮演着关键角色，其裁决往往对企业和工会产生深远影响。然而，部长的权力并非不受约束。最高法院在本案中阐明了劳工部长在解决CBA争议中的权限范围，以及法院在审查此类裁决时的立场。理解这些原则对于企业、工会以及所有参与劳资关系的人员至关重要。

本案的核心争议源于卡尔德士炼油厂员工协会（CREA）与卡尔德士（菲律宾）公司之间的新CBA谈判破裂。在谈判陷入僵局后，劳工部长介入并发布了一系列命令，旨在解决工资、工会安全条款、退休福利、申诉机制和签约奖金等争议问题。CREA对部长的部分裁决不满，向最高法院提起申诉，质疑部长是否滥用职权。

法律背景：劳工部长在集体谈判中的角色与法院的审查

菲律宾《劳工法》赋予劳工部长在特定情况下介入劳资纠纷的权力，尤其是在涉及公共利益的行业中。根据第263(g)条，当总统认为某个行业对国家利益至关重要时，可以指示劳工部长承担管辖权，以防止或解决可能引发罢工或其他劳工行动的争议。部长在承担管辖权后，有权命令工人复工，并对争议问题作出裁决，以确保工业和平。

最高法院在审查劳工部长的裁决时，秉持司法克制原则。《弗洛雷斯诉国家劳工关系委员会案》 (253 SCRA 494, 497) 明确指出，法院的职能并非重新评估证据的充分性或部长裁决的合理性，而是仅限于审查部长是否超越职权或严重滥用自由裁量权。只有当部长的行为“反复无常、任性或专断”，以至于构成“缺乏或超越管辖权的严重滥用自由裁量权”时，法院才会干预。

“特别民事诉讼，即根据修订的《法院规则》第 65 条提出的调卷令。作为一种非常补救措施，只有在真正特殊的情况下才能使用，并且受到限制——即下级法院、委员会或履行司法或准司法行为的官员的行为因管辖权理由完全无效而受到质疑的情况。调卷令的唯一作用是纠正管辖权错误，包括构成缺乏或超越管辖权的严重滥用自由裁量权。它不包括纠正公共受访者国家劳工关系委员会对证据的评估以及基于此的事实调查结果，这些调查结果通常不仅受到高度尊重，甚至具有最终性。”

换句话说，法院尊重劳工部长的专业判断，并假定其裁决是基于对案件事实的全面评估和对劳资关系的深刻理解。除非申诉方能够提供确凿证据，证明部长的裁决明显偏离法律或事实，否则法院通常会维持部长的裁决。

案件回顾：CREA 诉 布里兰特斯案

在本案中，CREA对劳工部长关于工资增长、工会安全条款、退休计划、申诉机制和签约奖金的裁决提出异议。CREA认为，部长在这些问题上严重滥用职权，未能充分考虑工会会员的经济需求、公司的财务能力以及行业惯例。

工资增长争议：CREA要求大幅提高工资，理由是通货膨胀、公司盈利能力以及与竞争对手壳牌公司的工资水平应保持一致。劳工部长最终裁定，在三年内分阶段提高工资，幅度分别为14%、14%和13%。最高法院支持部长的裁决，认为部长已充分考虑了相关因素，包括通货膨胀率、公司财务状况和行业地位。法院指出，CREA未能提供充分证据证明部长的裁决“反复无常、任性或专断”。

工会安全条款争议：CREA要求修改CBA中的工会安全条款，以便工会可以更灵活地开除不符合工会章程的会员。劳工部长拒绝修改现有条款，认为现有条款已充分保障了工会安全，任何修改应由劳资双方协商一致。然而，最高法院在此问题上持有不同意见。法院认为，工会安全条款是集体谈判的核心议题，劳工部长有责任对此作出明确裁决，而非回避问题。法院将此问题发回劳工部，要求部长重新审议并作出明确裁决。

退休计划争议：CREA要求将约40名仍采用旧退休计划的员工纳入新的退休计划。劳工部长拒绝了这一要求，理由是这些员工此前已选择保留旧计划，且新计划的适用需要董事会批准。最高法院支持部长的裁决，认为员工有权自由选择退休计划，工会不能强迫员工改变其个人选择。

申诉机制争议：CREA提议设立一个“申诉解决委员会”，并建议在自愿仲裁中仅使用一名仲裁员以节省费用。劳工部长驳回了设立委员会的提议，但缩短了申诉处理的时限。关于仲裁员人数，部长认为应由劳资双方协商决定。最高法院支持部长的裁决，认为部长的方案符合《劳工法》关于申诉机制的最低要求，且给予了劳资双方足够的自主权。

签约奖金争议：CREA要求支付签约奖金，理由是此为旧CBA中的现有福利。劳工部长认为，签约奖金的目的是奖励和平谈判和友好解决争议，而本案中发生了罢工，因此不应支付签约奖金。最高法院支持部长的裁决，认为签约奖金并非法定福利，其支付与否取决于劳资双方的协议以及是否满足特定条件，例如没有发生罢工。

最高法院最终裁定，CREA的部分申诉成立，仅在工会安全条款问题上支持CREA，要求劳工部长重新审议。在其他问题上，法院均维持了劳工部长的裁决，强调法院尊重劳工部长的专业判断，除非存在严重滥用职权，否则不应干预部长的裁决。

实践意义与启示

《CREA 诉 布里兰特斯案》再次强调了菲律宾最高法院在劳资纠纷中对劳工部长裁决的尊重。本案为企业和工会提供了以下重要启示：

• 劳工部长的裁决具有权威性：在CBA争议中，劳工部长的裁决具有法律效力，法院不会轻易推翻。企业和工会应认真对待部长的裁决，并积极配合执行。
• 法院审查的重点是“严重滥用职权”：如果对劳工部长的裁决不服，向法院提起申诉并非易事。申诉方必须证明部长在裁决过程中存在“严重滥用职权”，例如超越职权、程序违法、或裁决明显缺乏事实和法律依据。仅仅认为部长的裁决不合理或不公平，不足以推翻裁决。
• 工会安全条款的重要性：工会安全条款是CBA中的重要条款，直接关系到工会的生存和发展。劳资双方在谈判工会安全条款时应慎重考虑，劳工部长在处理相关争议时也应给予充分重视。
• 员工个人选择权的尊重：在涉及员工个人利益的事项上，例如退休计划的选择，应尊重员工的个人意愿。工会不能代替员工作出选择，也不能强迫员工接受工会的意见。
• 和平谈判的重要性：签约奖金的支付通常与和平谈判挂钩。劳资双方应努力通过和平谈判解决争议，避免采取罢工等极端手段，以免损害自身利益。

关键经验教训

• 劳工部长的CBA争议裁决通常会得到法院的尊重。
• 法院审查的重点是是否存在严重滥用职权，而非裁决的合理性。
• 工会安全条款是集体谈判中的核心议题，需要认真对待。
• 员工的个人选择权应受到尊重，尤其是在涉及个人福利的事项上。
• 和平谈判是解决劳资争议的最佳途径，有助于避免不必要的损失。

常见问题解答

问：劳工部长在CBA争议中拥有哪些权力？

答：根据菲律宾《劳工法》，劳工部长在特定情况下可以介入劳资纠纷，包括承担管辖权、命令工人复工、以及对争议问题作出裁决。部长的权力旨在维护工业和平，保护国家利益。

问：法院在什么情况下会干预劳工部长的裁决？

答：法院通常不会干预劳工部长的裁决，除非申诉方能够证明部长在裁决过程中存在“严重滥用职权”，例如超越职权、程序违法、或裁决明显缺乏事实和法律依据。法院尊重部长的专业判断。

问：什么是工会安全条款？为什么重要？

答：工会安全条款是CBA中的一项条款，旨在保障工会的生存和发展。常见的工会安全条款包括“统一会员制”和“机构商店制”。这些条款要求员工加入工会或缴纳工会费，以维护工会的集体谈判能力。

问：员工可以选择不加入工会吗？

答：这取决于CBA中是否包含工会安全条款。如果CBA包含“统一会员制”条款，则所有员工都必须加入工会。如果包含“机构商店制”条款，则非工会会员可以选择不加入工会，但需要缴纳工会费。

问：签约奖金是法定福利吗？

答：签约奖金并非法定福利，其支付与否取决于劳资双方的协议。通常情况下，签约奖金旨在奖励和平谈判和友好解决争议。如果谈判过程中发生罢工，则可能不会支付签约奖金。

问：如果对劳工部长的裁决不服，应该怎么办？

答：如果对劳工部长的裁决不服，可以向最高法院提起申诉，质疑部长是否滥用职权。但需要注意的是，法院通常会尊重部长的裁决，申诉成功的难度较高。建议在提起申诉前咨询法律专业人士。

问：如何避免CBA谈判陷入僵局？

答：劳资双方应本着诚信和合作的精神进行谈判，充分沟通，互相理解，寻求共同利益。可以借助第三方调解机构，例如全国调解和调解委员会（NCMB），协助解决争议。和平谈判是避免僵局和维护劳资关系和谐的最佳途径。

问：本案对菲律宾的劳资关系有何影响？

答：《CREA 诉 布里兰特斯案》进一步巩固了劳工部长在CBA争议解决中的作用，并明确了法院对部长裁决的审查标准。本案有助于规范劳资双方的行为，促使双方更加重视和平谈判，并尊重政府在劳资关系中的调解和仲裁作用。本案也提醒工会，在争取会员权益的同时，应尊重员工的个人选择权，并避免采取过激的行动。

问：企业和工会应该如何应对CBA谈判中的争议？

答：企业和工会应建立健全的沟通机制，及时协商解决争议。在谈判过程中，应保持开放和合作的态度，寻求互利的解决方案。如果谈判陷入僵局，可以寻求NCMB或DOLE的协助。如有需要，请咨询ASG Law律师事务所等专业法律机构的意见。

集体谈判协议和劳资关系是ASG Law律师事务所的专长领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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