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律宾最高法院裁定：死刑并非残酷和非常规惩罚

G.R. No. 117472, February 07, 1997

引言

死刑是最终的刑罚，其道德和法律地位在世界范围内持续辩论。在菲律宾，围绕死刑的争论尤为激烈，尤其是在宪法禁止“残酷、有辱人格或不人道惩罚”的背景下。菲律宾人民诉埃切加雷案是最高法院审议死刑合宪性的里程碑式案件。此案不仅确认了共和国法令 (R.A.) 7659（恢复死刑法）的有效性，还阐明了“残酷和非常规惩罚”的宪法限制，为菲律宾的死刑判决奠定了重要判例。

法律背景：菲律宾宪法与残酷刑罚

菲律宾《宪法》第三条第十九款第一项明确规定：“不得处以过重的罚款，亦不得施以残酷、有辱人格或不人道的惩罚。除非国会因涉及令人发指的罪行而有令人信服的理由另行规定，否则不得判处死刑。任何已判处的死刑应减为终身监禁。”

这一条款体现了菲律宾法律框架内人道主义和对基本人权的尊重。《宪法》既未完全废除死刑，也未明确允许死刑，而是在两者之间取得平衡。它允许在“令人信服的理由”和“令人发指的罪行”的情况下恢复死刑，同时禁止“残酷和非常规惩罚”。

关键条款：

“不得处以过重的罚款，亦不得施以残酷、有辱人格或不人道的惩罚。除非国会因涉及令人发指的罪行而有令人信服的理由另行规定，否则不得判处死刑。”

理解“残酷和非常规惩罚”的定义至关重要。法院在解释宪法条款时，参考了历史背景、普通法先例，以及不断发展的文明标准。虽然宪法本身没有明确定义这些术语，但判例法已经开始阐明其范围。

案件回顾：从强奸罪到宪法挑战

菲律宾人民诉埃切加雷案源于被告人 Leo Echegaray 因强奸其十岁女儿而被定罪并判处死刑。犯罪行为发生在 1994 年 4 月，当时 R.A. 7659 已生效，该法恢复了对某些令人发指罪行的死刑。在最初的判决中，审判法院根据 R.A. 7659 判处 Echegaray 死刑。

案件随后进入最高法院自动复审程序。Echegaray 的新律师，来自菲律宾自由法律援助团 (FLAG) 反死刑工作组，提交了补充复议动议，质疑死刑判决的合宪性。动议提出了几个理由，包括：

• 受害人及其母亲的宽恕构成刑事起诉的障碍。
• 起诉书中犯罪日期不明确，妨碍了被告人充分辩护。
• 被告人有罪的证据不足以排除合理怀疑。
• 法院在认定被告人是受害人的父亲或继父方面存在错误。
• 审判法院剥夺了被告人的正当程序权利并表现出偏见。
• 前任律师的无能剥夺了被告人获得有效法律援助的宪法权利。
• R.A. 7659 本身违宪。

其中，最关键的宪法挑战集中在 R.A. 7659 恢复死刑的合宪性，以及对强奸罪判处死刑是否构成残酷和非常规惩罚。

最高法院的审议

最高法院对补充复议动议进行了细致的审查。法院驳回了大部分事实和程序性论点，认为这些论点在初审期间或最初的上诉中没有提出。然而，法院认真对待了关于 R.A. 7659 合宪性的核心法律问题。

在分析 R.A. 7659 的合宪性时，最高法院强调了宪法赋予国会重新实施死刑的权力，但须满足两个条件：“令人信服的理由”和“令人发指的罪行”。法院深入探讨了这两个要素，以确定 R.A. 7659 是否符合宪法要求。

法院指出，R.A. 7659 的序言中明确阐述了“令人信服的理由”，即“令人发指的罪行日益猖獗”。法院认可了立法机关的判断，认为面对犯罪率上升，恢复死刑是必要的。此外，法院认为 R.A. 7659 中列出的罪行，如强奸、谋杀、绑架等，本质上是“令人发指的”，符合宪法允许判处死刑的范畴。

关于“残酷和非常规惩罚”的论点，最高法院参考了美国最高法院在 Furman v. Georgia 和 Coker v. Georgia 等案件中的判例。然而，法院区分了这些美国案例的背景，强调菲律宾的文化和社会背景与美国不同。法院认为，死刑本身并非“残酷和非常规惩罚”，而是一种合法的刑罚，尤其是在针对令人发指的罪行时。

法院在判决中引用了以下关键论点：

“我们相信，就令人发指的要素而言，R.A. No. 7659 正确地确定了应处以强制死刑的罪行。至于 R.A. No. 7659 中其他被判处终身监禁至死刑的罪行，它们无疑与那些被强制判处死刑的罪行一样令人憎恶。”

“我们毫不怀疑强奸罪本身就令人发指，正如我们在 People v. Cristobal 案中所认定的那样：‘强奸是对他人性亲密关系的可憎侵犯。它损害了正义和慈善。强奸深刻地伤害了每个人都有权享有的尊重、自由以及身心健全。它造成了可能在受害者身上留下终身印记的严重损害。它始终是一种本质上邪恶的行为……对体面和尊严的暴行，不仅伤害了受害者，也伤害了社会本身。’”

最终，最高法院驳回了 Echegaray 的复议动议，维持了其死刑判决，并确认了 R.A. 7659 的合宪性。

实践意义：Echegaray 案的判例影响

菲律宾人民诉埃切加雷案对菲律宾的法律界和公众舆论产生了深远的影响。此案最重要的实践意义在于：

• 确立死刑的合宪性： Echegaray 案明确肯定了 R.A. 7659 恢复死刑的合宪性。最高法院的判决为菲律宾政府继续对某些令人发指的罪行实施死刑提供了法律基础。
• 界定“残酷和非常规惩罚”： 此案阐明了菲律宾宪法中“残酷和非常规惩罚”的含义。法院的判决表明，死刑本身并不属于此类惩罚，尤其是在针对极其严重的罪行时。
• 强调立法机关的权力： 法院尊重国会在“令人信服的理由”和“令人发指的罪行”的框架内恢复死刑的权力。此案强调了三权分立原则，法院在宪法框架内尊重立法机关的政策决定。
• 对未来案件的影响： Echegaray 案为未来涉及死刑的案件设定了判例。在类似的宪法挑战中，法院很可能会遵循此案的推理，维持死刑判决的合宪性，前提是符合 R.A. 7659 的规定。

关键教训

菲律宾人民诉埃切加雷案为我们提供了以下关键教训：

• 宪法解释的动态性： 宪法条款的解释并非一成不变，而是随着社会发展和法律环境的变化而演变。法院在解释“残酷和非常规惩罚”时，考虑了菲律宾特定的文化和社会背景。
• 程序正义的重要性： 虽然 Echegaray 案最终维持了死刑判决，但法院对程序正义的强调不容忽视。被告人有权获得公正的审判和有效的法律援助，即使是在死刑案件中。
• 持续的法律辩论： 围绕死刑的法律和道德辩论远未结束。Echegaray 案虽然解决了 R.A. 7659 的合宪性问题，但关于死刑的有效性、道德性和替代方案的讨论仍在继续。

常见问题解答

问：菲律宾的死刑是否合法？

答：是的，在菲律宾，死刑在特定情况下是合法的，尤其是在 R.A. 7659 规定的令人发指的罪行中。然而，菲律宾曾多次暂停和恢复死刑，目前的法律和政治环境可能会发生变化。

问：什么是“残酷和非常规惩罚”？

答：“残酷和非常规惩罚”是一个宪法概念，禁止政府施加过度或不人道的惩罚。其具体定义在不同司法管辖区和不同时代有所不同。在菲律宾，法院在 Echegaray 案中裁定死刑本身并非残酷和非常规惩罚。

问：Echegaray 案对死刑辩护律师有何启示？

答：Echegaray 案强调了在死刑案件中尽早提出所有相关法律和事实论点的重要性。此外，律师需要深入研究宪法和判例法，以挑战死刑判决的合宪性，并在必要时寻求减轻处罚的情节。

问：公众对菲律宾死刑的看法如何？

答：菲律宾公众对死刑的看法存在分歧。一些人支持死刑作为对严重犯罪的威慑和公正报应，而另一些人则反对死刑，认为其不人道、无效，且可能导致错判。公众舆论在很大程度上受到犯罪率、政治因素和道德价值观的影响。

问：ASG Law 在死刑案件中可以提供哪些法律服务？

答：ASG Law 律师事务所在菲律宾宪法和刑法方面拥有丰富的专业知识，可以为面临死刑指控的客户提供全面的法律服务，包括：

• 宪法挑战和合宪性辩护
• 刑事辩护和上诉
• 减轻处罚情节的辩护
• 与检察机关的谈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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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urce: Supreme Court E-Libra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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