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律宾强奸罪认定：穿透程度是定罪的关键要素

[G.R. No. 130514, June 17, 1999] 人民诉托伦蒂诺案

性侵犯案件对受害者及其家属造成毁灭性影响，不仅带来身体上的伤害，更留下难以磨灭的精神创伤。在菲律宾法律框架下，强奸罪的成立与否，往往取决于对“穿透”这一关键要素的认定。最高法院在人民诉托伦蒂诺案 (People of the Philippines v. Abundio Tolentino) 中，对强奸罪的构成要件进行了细致的剖析，强调了在缺乏充分穿透证据的情况下，即使行为人的行为构成性侵犯，也可能仅被认定为企图强奸罪。

案件背景概述

本案被告人阿邦迪奥·托伦蒂诺（Abundio Tolentino）被指控强奸其继女，年仅八岁的蕾切尔·帕尔科（Rachelle Parco）。根据控方提供的证据，托伦蒂诺利用其作为继父的身份，在1995年5月至7月期间多次对蕾切尔实施性侵犯。地区审判法院（RTC）最初判处托伦蒂诺死刑。然而，案件上诉至最高法院后，法庭对证据进行了重新审查，尤其关注受害者证词中关于“穿透”的描述以及医学检查结果。

菲律宾强奸罪的法律定义

菲律宾修订刑法典第335条对强奸罪进行了明确界定。其中，最关键的构成要件之一便是“性器官的穿透”。即便穿透程度极其轻微，只要能够证明男性性器官进入了女性阴户的唇瓣之间，即构成法律意义上的穿透。根据最高法院以往的判例，即使受害者处女膜完整且没有撕裂伤，也不能排除强奸罪的成立。 然而，这并不意味着可以忽略对穿透事实的证明。

本案中，控方指控托伦蒂诺犯有强奸罪，依据的是修订刑法典第335条，该条规定，在特定情况下，如受害者未满十八岁且犯罪人为受害者的继父或与受害者母亲同居的伴侣，可判处死刑。此外，修订刑法典第6条也规定了企图犯罪的概念，即行为人开始实施犯罪行为，但由于自身意志以外的原因未能完成犯罪。

理解这些法律条文对于分析本案至关重要。法院需要权衡控方提供的证据，判断是否充分证明了强奸罪的所有构成要件，特别是“穿透”这一要素，或者行为仅构成企图强奸罪。

案件审理过程及最高法院的分析

案件最初在马卡贝贝（Macabebe）地区审判法院审理。控方主要依赖受害者蕾切尔的证词，以及国家调查局（NBI） medico-legal 官员的体检报告。蕾切尔在证词中描述了托伦蒂诺如何命令她躺在床上，脱掉她的短裤和托伦蒂诺自己的短裤，然后“将他的性器官放在我的性器官上并撞击（binubundol-bundol）”。

然而，医学检查报告显示，蕾切尔处女膜完整，开口仅为0.5厘米，“小到足以排除平均尺寸的菲律宾成年男性勃起器官在不造成生殖器损伤的情况下完全穿透”。这一医学证据与蕾切尔的证词之间存在一定的矛盾。

地区审判法院尽管有医学证据，但仍然采纳了蕾切尔的证词，认为强奸罪成立，并判处托伦蒂诺死刑。托伦蒂诺不服判决，提出上诉，主要理由包括地区审判法院对案件没有管辖权（声称事件发生在塔吉格而非马桑托尔），以及控方未能充分证明强奸罪的成立，特别是缺乏穿透的证据。

最高法院在审理此案时，重点审查了蕾切尔的证词和医学证据。法院注意到，蕾切尔在证词中使用的“binubundol-bundol”一词，以及她解释为“他试图将他的性器官强行塞入我的性器官”，并没有明确说明托伦蒂诺的阴茎是否进入了蕾切尔的阴户唇瓣之间。 此外，医学证据表明，蕾切尔的处女膜完整，排除了完全穿透的可能性。

最高法院引用了蕾切尔的证词片段：

问	你说1995年5月1日，你在这个房间里。你当时在做什么？
答	我在叠衣服，先生。
问	当你叠衣服时，接下来发生了什么？
答	阿邦迪奥·托伦蒂诺进了房间，先生。
问	他从哪里进入房间？
答	在我所在的地方，先生。
问	他是从窗户还是从房间的门进来的？
答	他从门进来的，先生。
问	托伦蒂诺进房间后，接下来发生了什么？
答	当他进房间后，他关上了门，先生。
问	关上门后，阿邦迪奥·托伦蒂诺做了什么，如果他做了什么的话？
答	他叫我站起来。
问	你跟他说什么了吗？
答	我什么也没跟他说。我只是站了起来。
问	你站起来了吗？
答	是的，先生。
问	然后发生了什么？
答	然后他叫我躺在床上。
问	接下来发生了什么？
答	他脱掉了他的短裤，先生。
问	然后发生了什么？
答	他也脱掉了我的短裤，先生。
问	当阿邦迪奥·托伦蒂诺脱掉他的短裤和你的短裤后，接下来发生了什么？
答	他把他的性器官放在我的性器官上，先生。
律师古铁雷斯：
	我们可以要求将证人使用的词语 “binubundul-bundol ang kanyang ari” 记录在案，法官大人。
法院：
	准许。
检察官达图：
	请你解释一下 “binubundul-bundol” 这个词是什么意思？
答	他试图把他的性器官强行塞进我的，先生。
问	这持续了多久？
答	大约三（3）分钟，先生。
问	当被告人试图将他的性器官强行塞入你的时，你做了什么，如果你做了什么的话？
答	我什么也没做，先生。我保持沉默。
问	你为什么保持沉默？
答	我害怕，先生。
问	你为什么害怕？
答	因为我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问	当阿邦迪奥·托伦蒂诺试图将他的性器官强行塞入你的时，你的反应是什么？
答	我只是看着我们的aparador，保持[原文如此]沉默。
问	你说被告人对你做这件事持续了3分钟。接下来发生了什么？
答	我的弟弟敲门了，先生。
问	你弟弟的名字是什么？
答	马里埃尔·D·帕尔科，先生。
问	当马里埃尔·帕尔科敲门时，接下来发生了什么？
答	他向阿邦迪奥·托伦蒂诺要钱，先生。
问	你的意思是说，马里埃尔能够进入那个房间？
答	不，先生，他只是在门附近。
问	接下来发生了什么？
答	阿邦迪奥·托伦蒂诺告诉我弟弟向罗拉·伊丁要钱。
问	接下来发生了什么？
答	在他下楼之前，他穿上了我的短裤，也穿上了他的短裤。[10]

基于以上分析，最高法院认为，控方未能提供充分证据证明托伦蒂诺的阴茎穿透了蕾切尔的阴户唇瓣。因此，最高法院推翻了地区审判法院的死刑判决，改判托伦蒂诺犯有企图强奸罪，并根据菲律宾《不确定刑期法》，判处其十年零一天至十七年零四个月的有期徒刑。同时，法院责令托伦蒂诺向受害者蕾切尔支付5万比索的赔偿金和2.5万比索的精神损害赔偿金。

案件的实践意义

人民诉托伦蒂诺案强调了在强奸罪案件中，对“穿透”这一要素进行充分举证的重要性。即使存在其他性侵犯行为的证据，如果控方未能提供足够证据证明穿透事实，法院可能不会认定强奸罪成立，而可能仅判处企图强奸罪。

对于性侵犯案件的受害者及其代理律师而言，本案的教训是，在收集和呈现证据时，必须注重对穿透事实的详细描述和医学证据的补充。受害者的证词应尽可能清晰地描述性侵犯行为的细节，包括性器官接触的部位和程度。医学检查报告也应尽可能详细地记录受害者的身体状况，为法院判断是否发生穿透提供客观依据。

关键教训

• 穿透是强奸罪的关键构成要件： 即使是最轻微的穿透也可能构成强奸罪，但必须有充分的证据证明穿透事实。
• 证人证词和医学证据的重要性： 受害者的证词是重要的证据，但医学证据可以为证词提供客观佐证，尤其是在判断是否发生穿透时。
• 企图强奸罪的认定： 在缺乏充分穿透证据的情况下，即使性侵犯行为成立，也可能仅被认定为企图强奸罪，量刑会因此有所不同。

常见问题解答

问：菲律宾法律中，强奸罪的“穿透”程度如何界定？
答：菲律宾法律对“穿透”的定义相对宽松。只要能够证明男性性器官进入了女性阴户的唇瓣之间，即构成法律意义上的穿透，无需达到完全穿透或处女膜破裂的程度。

问：医学检查显示处女膜完整，是否意味着强奸罪不成立？
答：并非如此。根据菲律宾最高法院的判例，处女膜完整且没有撕裂伤，不能完全排除强奸罪的成立。法院会综合考虑所有证据，包括受害者证词、医学检查报告等，来判断是否发生穿透。

问：如果性侵犯行为没有达到“穿透”的程度，会如何定罪？
答：如果性侵犯行为没有达到“穿透”的程度，但其他性侵犯行为成立，例如试图强行性交，则可能被认定为企图强奸罪。企图强奸罪的量刑会比强奸罪轻。

问：在菲律宾，强奸罪的刑罚是什么？
答：根据菲律宾修订刑法典，强奸罪的刑罚根据具体情况而定。在某些加重情节下，如受害者未满十八岁且犯罪人为受害者的亲属或监护人，可判处死刑。普通强奸罪的刑罚为再监禁。

问：如果遭遇性侵犯，应该如何寻求法律帮助？
答：如果您或您认识的人遭遇性侵犯，应立即报警并寻求法律援助。您可以联系律师，了解您的权利和可行的法律途径。收集证据，包括保留现场、寻求医疗检查、记录事件经过等，对后续的法律程序至关重要。

安胜法律 (ASG Law) 在性犯罪案件领域拥有丰富的经验，致力于为客户提供专业的法律咨询和代理服务。如果您有任何相关法律问题，请随时联系我们。
电邮联系：nihao@asglawpartners.com
联系方式：联系方式

---

Source: Supreme Court E-Library

This page was dynamically generated

by the E-Library Content Management System (E-LibCM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