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接藐视法庭罪：菲律宾最高法院如何维护程序正义
G.R. No. 107671, February 26, 19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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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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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象一下，一家公司无视法院的明确命令，继续排放污染物到邻近的房产，给受害者造成持续的困扰和损失。当法院命令企业停止这种行为时，企业却置若罔闻，这不仅是对受害者权利的践踏，更是对司法权威的公然挑战。菲律宾最高法院在 Remman Enterprises, Inc. 诉上诉法院 案中，审理了一起关于企业因无视法院命令而被判犯有间接藐视法庭罪的案件。本案不仅阐明了间接藐视法庭罪的法律界限，更突显了程序正义在维护司法权威和保障公民权利方面的重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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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案的核心问题是，在指控某人犯有间接藐视法庭罪时，是否必须举行正式的、类似审判的听证会？或者，法院是否可以在仅举行一次听证会和依据法院书记员的现场勘查报告的情况下，就做出判决？Remman Enterprises 案的判决为我们解答了这些问题，并为企业和个人敲响了警钟：遵守法院命令是法律义务，而程序正义的保障并非意味着可以逃避法律的制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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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律背景：菲律宾的藐视法庭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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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菲律宾，藐视法庭罪是指任何妨碍司法公正的行为。根据《菲律宾法院规则》第 71 条，藐视法庭罪分为直接藐视法庭罪和间接藐视法庭罪。直接藐视法庭罪发生在法庭的直接 присутствии，例如在庭审过程中扰乱秩序。而间接藐视法庭罪，也称为建设性藐视法庭罪，则发生在法庭之外，通常是指违反法院的命令或判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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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案涉及的是间接藐视法庭罪。《菲律宾法院规则》第 71 条第 3 款明确规定了间接藐视法庭罪的程序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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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条。间接藐视法庭罪应予起诉的方式。——凡间接藐视法庭罪，应以书面起诉状提起诉讼，并应给予被控人以本人或律师申辩的机会；如藐视法庭行为是在法官席前或法庭附近发生，可由法官或专员依其命令或根据其亲身见闻予以处分，并应即时以口头方式宣告，而载入法庭记录；但被控人可被要求提出使其免受处罚的理由：但如藐视法庭行为并非发生在法官席前或法庭附近，法官或专员可命被控人出庭，并说明其不应被处罚的理由。在后一种情况下，应将命令送达被控人，使其有机会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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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规定强调了两个关键要素：（1）书面指控；（2）被指控人获得申辩的机会。重要的是，法律并未明确要求必须举行正式的庭审才能认定间接藐视法庭罪。其核心在于确保被指控人获得了解指控内容并进行辩护的合理机会，即程序正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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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得注意的是，藐视法庭罪的性质可以是刑事的，也可以是民事的。刑事藐视法庭罪旨在惩罚蔑视司法权威的行为，而民事藐视法庭罪则旨在强制当事人履行义务或补救损害。本案中，Remman Enterprises 被判处罚款和支付损害赔偿，这表明其藐视法庭罪兼具刑事和民事性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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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件回顾：Remman Enterprises 无视法院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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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案的起因是 Ochoa 夫妇于 1983 年向 Lipa 市地区审判法院提起诉讼，指控 Remman Enterprises 公司的养猪场排放污水，造成环境 nuisance 并要求赔偿损失。法院于 1984 年判决 Ochoa 夫妇胜诉，命令 Remman Enterprises “停止并停止将其固体和液体废物排入原告的土地”。上诉法院和最高法院均维持了原判。然而，Remman Enterprises 并未遵守法院的最终判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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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0 年，Ochoa 夫妇再次向法院提起诉讼，指控 Remman Enterprises 犯有间接藐视法庭罪，理由是其养猪场仍然继续向 Ochoa 夫妇的土地排放污水，公然违反了法院的生效判决。法院于 1990 年 5 月 18 日举行了听证会，Remman Enterprises 否认了指控。鉴于双方各执一词，法院命令法院书记员对双方的土地进行现场勘查，并提交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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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场勘查于当天进行，双方及其律师均在场。书记员提交的报告指出，Remman Enterprises 的养猪场确实继续向 Ochoa 夫妇的土地排放污水，造成了“恶臭难闻的沼泽”。根据该报告，地区审判法院于 1990 年 6 月 15 日裁定 Remman Enterprises 犯有间接藐视法庭罪，并处以罚款和每月损害赔偿金。法院后来修改了判决，命令 Remman Enterprises 在 30 天内建造防止污水排放的设施，否则 Ochoa 夫妇可以自行建造，费用由 Remman Enterprises 承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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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mman Enterprises 不服判决，上诉至上诉法院，但上诉法院维持了原判。Remman Enterprises 再次上诉至最高法院，声称其被剥夺了正当程序权利，因为法院仅依据书记员的现场勘查报告就判决其有罪，且未给予其对报告提出异议或举行听证会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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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高法院的判决：程序正义已得到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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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高法院驳回了 Remman Enterprises 的上诉，认为其并未被剥夺正当程序权利。法院强调，间接藐视法庭罪的程序要求是：（1）书面指控；（2）被指控人获得申辩的机会。本案中，Ochoa 夫妇已提出书面指控，法院也举行了听证会，并命令 Remman Enterprises 解释为何不应判决其犯有藐视法庭罪。Remman Enterprises 的代表和律师也出席了现场勘查，并积极参与了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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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院引用了 Mutuc 诉上诉法院 案的判例，指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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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程序的本质是在定罪前和公正无私的法庭面前进行听证……但作为一项宪法原则，正当程序并非在所有情况下都要求进行类似审判的程序……正当程序的本质在于获得合理的机会，以听取意见并提交任何可能支持其辩护的证据……‘被听取意见’不仅意味着在法庭上进行口头辩论；也可以通过书面 pleadings 被听取意见。凡是给予通过口头辩论或书面 pleadings 被听取意见的机会，就不存在剥夺程序正当程序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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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院认为，Remman Enterprises 已经获得了充分的申辩机会，包括在听证会上否认指控，以及参与现场勘查。即使法院没有正式就书记员的报告举行听证会，也没有向 Remman Enterprises 提供报告副本，这并不构成剥夺正当程序权利。法院指出，Remman Enterprises 在地区审判法院和上诉法院的诉讼过程中，从未提出未收到报告副本或未举行听证会的问题，直到上诉至最高法院才提出，这显然是事后诸葛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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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最高法院还驳回了 Remman Enterprises 关于只有环境管理机构 (EMB) 才有权认定是否存在污染的主张。法院指出，本案最初的诉讼是关于消除 nuisance 和损害赔偿，根据 PD No. 984 第 8 条的规定，法院对 nuisance 案件拥有管辖权，不受 EMB 的专属管辖权限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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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践意义：企业合规与程序正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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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mman Enterprises 诉上诉法院 案为我们提供了以下重要的实践启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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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格遵守法院命令：企业和个人都必须严格遵守法院的判决和命令。无视法院命令将可能构成藐视法庭罪，并受到法律的制裁。
- 积极参与诉讼程序：即使程序并非完全符合正式庭审的模式，当事人也应积极参与诉讼程序，包括出席听证会、参与现场勘查等。积极参与可以确保当事人的意见被听取，权利得到保障。
- 及时提出异议：如果当事人认为程序存在瑕疵，例如未收到报告副本或未举行听证会，应及时向法院提出异议。在诉讼后期才提出程序异议，可能会被视为放弃权利。
- 了解不同类型的藐视法庭罪：企业和个人应了解直接藐视法庭罪和间接藐视法庭罪的区别，以及不同类型藐视法庭罪的程序要求和法律后果。
- 环境合规的重要性：本案再次强调了企业环境合规的重要性。企业应采取有效措施，防止污染环境，避免因环境问题引发法律纠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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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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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院命令必须严格遵守。
- 程序正义的核心是给予当事人申辩的机会，而非必须进行正式庭审。
- 积极参与诉讼程序，及时提出异议至关重要。
- 企业应重视环境合规，避免环境污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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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见问题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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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什么是间接藐视法庭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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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间接藐视法庭罪是指发生在法庭之外，违反法院命令或判决，妨碍司法公正的行为。例如，无视法院的禁令，继续进行违法活动，就可能构成间接藐视法庭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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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在间接藐视法庭罪案件中，当事人有哪些程序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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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当事人有权获得书面指控，并有权获得申辩的机会，包括出席听证会、提交证据、委托律师等。但法律并未明确要求必须举行正式的庭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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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现场勘查报告可以作为法院判决的依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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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是的，如果现场勘查由法院授权进行，且当事人有机会参与，现场勘查报告可以作为法院判决的依据之一。但当事人也有权对报告的内容提出异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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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企业如何避免因环境问题被指控藐视法庭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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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企业应严格遵守环境法律法规，采取有效措施防止环境污染。一旦收到法院关于环境问题的命令，应立即采取行动，纠正违法行为，并与法院保持沟通，避免被指控藐视法庭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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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如果我认为自己被错误地指控了间接藐视法庭罪，应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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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您应该立即委托律师，了解您的权利和义务。律师可以帮助您分析案情，准备辩护材料，并在法庭上为您辩护，维护您的合法权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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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藐视法庭罪的处罚有哪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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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藐视法庭罪的处罚种类包括罚款、监禁等，具体处罚取决于藐视法庭行为的性质和情节。对于企业而言，还可能面临停业整顿、吊销执照等处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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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民事藐视法庭罪和刑事藐视法庭罪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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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民事藐视法庭罪旨在强制当事人履行义务或补救损害，通常是为了保护私人的权利。刑事藐视法庭罪旨在惩罚蔑视司法权威的行为，维护司法秩序。本案中，Remman Enterprises 被判处罚款和损害赔偿，体现了藐视法庭罪兼具民事和刑事性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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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菲律宾的环境管理机构（EMB）在环境纠纷中扮演什么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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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菲律宾环境管理机构 (EMB) 负责执行环境法律法规，对环境污染行为进行监管和处罚。但在涉及 nuisance 的案件中，普通法院也拥有管辖权，可以直接受理和判决。EMB 和法院在环境纠纷中各有分工，共同维护环境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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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如果我需要法律咨询，应该如何联系 ASG La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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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
安盛律师事务所 (ASG Law) 在处理藐视法庭罪和环境法相关案件方面拥有丰富的经验。如果您需要法律咨询或协助，请随时联系我们。我们致力于为您提供专业的法律服务，维护您的合法权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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