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言

在菲律宾，预扣税制度旨在方便纳税人履行其可能的所得税义务，并确保政府有效征收税款。然而，当企业在财政年度结束时出现净亏损，导致实际上没有所得税 liability 时，之前预扣的税款是否可以退还？花旗银行诉税务局局长案就探讨了这一重要问题，为企业在亏损情况下寻求预扣税退税提供了重要指导。

预扣税的法律背景

菲律宾的预扣税制度是国家税收制度的重要组成部分。《国家内部收入法典》（National Internal Revenue Code, NIRC）规定了多种预扣税情况，旨在提前征收所得税，并简化纳税流程。根据当时的税法，收入支付方（例如，租户）有义务从某些收入类型（例如，租金）中扣除一定比例的税款，并将其汇给税务局（Bureau of Internal Revenue, BIR）。这部分预扣的税款被视为收款方（例如，出租人）未来所得税 liability 的预付款。

修订后的税务条例 (BIR Revenue Regulations No. 13-78) 详细规定了预扣税的具体实施细则，包括预扣税率和应预扣税款的收入类型。对于租金收入，条例规定，当租金或其他付款超过 P500.00 时，应预扣百分之五 (5%) 的税款。这项预扣税属于“可抵扣预扣税”（creditable withholding tax），意味着可以在纳税人年度所得税申报时抵扣其应纳税额。

关键在于，“可抵扣预扣税”与“最终税”（final tax）不同。“最终税”是指对特定收入类型一次性征收的税款，不再进行年度所得税调整。而“可抵扣预扣税”本质上是年度所得税的预缴款，需要在年度终了时根据企业的实际盈利情况进行调整。

相关法条：

• 《国家内部收入法典》第 230 条： “对于任何被错误或非法评估或征收的国家内部收入税，或对于任何被声称未经授权征收的罚款，或对于任何被声称过分或以任何方式错误征收的款项的追回，除非已向税务局局长正式提出退税或抵免申请，否则不得在任何法院提起诉讼或程序；但无论该税款、罚款或款项是否在抗议或胁迫下支付，均可维持该诉讼或程序。”
• 修订后的税务条例 (BIR Revenue Regulations No. 13-78) 第 1 条 (c)： “租金。当作为继续使用或占有财产的条件而要求支付的租金总额或其他付款超过五百比索 (P500.00) 时，无论该财产是动产还是不动产，且付款人或义务人未取得或未取得所有权，或对其没有权益，则预扣百分之五 (5%)。”

案件回顾：花旗银行诉税务局局长案

花旗银行菲律宾分行是一家在菲律宾经营的外国公司。在 1979 年和 1980 年，其租户根据当时的预扣税法规，从应付给花旗银行的租金中预扣了税款，并上缴给了税务局。1979 年和 1980 年，花旗银行均出现净亏损，因此在年度所得税申报中没有应纳税所得额。然而，花旗银行的租金收入在申报中已被计入。

由于当年运营亏损，花旗银行认为其预缴的预扣税款应予退还。花旗银行向税务局提出了退税申请，但遭到拒绝。税务局认为，预扣税是依法征收的，并非“非法或错误征收”，因此不予退还。

花旗银行不服税务局的决定，向税务上诉法院（Court of Tax Appeals, CTA）提起诉讼。税务上诉法院支持了花旗银行的退税请求。税务上诉法院认为，根据花旗银行的年度所得税申报，其在相关年度确实没有所得税 liability，因此预扣税应予退还。

税务局不服税务上诉法院的判决，上诉至上诉法院（Court of Appeals, CA）。上诉法院推翻了税务上诉法院的判决，认为预扣税是依法征收的，花旗银行未能证明税款属于“非法或错误征收”。

花旗银行再次上诉至菲律宾最高法院（Supreme Court）。最高法院审理后，推翻了上诉法院的判决，支持税务上诉法院的最初裁决，判决花旗银行胜诉，有权获得预扣税退税。

最高法院在判决中强调了以下关键点：

• 预扣税的性质： 预扣税是年度所得税的预缴款，而非最终税。其目的是方便纳税人缴税，并确保政府税收。
• 年度所得税申报的重要性： 年度所得税申报是最终确定企业所得税 liability 的依据。如果年度申报显示企业亏损，没有应纳税所得额，则之前预扣的税款应予退还。
• “非法或错误征收”的认定时间： 判断税款是否属于“非法或错误征收”，应以年度终了，完成年度所得税申报时为准，而非预扣税款缴纳时。即使预扣税款在缴纳时是合法的，但如果年度申报显示没有应纳税所得额，则该预扣税款在年度终了时就变成了“错误征收”的税款。

最高法院引述了之前的案例，例如 Commissioner of Internal Revenue vs. Philippine American Life Insurance Co. 和 Commissioner of Internal Revenue vs. TMX Sales, Inc.，进一步强调了预扣税作为年度所得税预付款的性质，以及年度所得税申报在确定最终税 liability 和退税资格中的关键作用。

最高法院明确指出：“预扣税款是被告人可能承担的纳税义务的付款。它们是纳税年度末可能到期的年度税款的分期付款。” 由于花旗银行在相关年度的年度所得税申报中显示净亏损，因此其没有所得税 liability。因此，最高法院最终裁定，花旗银行有权获得预扣税退税。

最高法院的判决强调了实质重于形式的原则，即虽然预扣税在征收时符合法规，但当年度终了，企业的实际经营状况表明没有应纳税所得额时，继续持有这些预扣税款就变得不合理，应予退还。

案件的实践意义

花旗银行诉税务局局长案对于在菲律宾经营的企业，尤其是可能面临亏损的企业，具有重要的实践意义。该判决明确了，即使企业在运营过程中被预扣了税款，但如果年度终了时出现净亏损，导致没有所得税 liability，则企业有权申请退回之前预扣的税款。

对于企业而言，这意味着预扣税不应被视为最终税负，而仅仅是年度所得税的预付款。企业应密切关注自身的盈利状况，并在年度所得税申报中如实反映。如果出现亏损，应及时向税务局提出退税申请，维护自身的合法权益。

本案也提醒税务机关，预扣税制度的目的是为了方便征税和纳税，而非不合理地占用企业资金。在企业出现亏损且没有所得税 liability 的情况下，税务机关应及时退还预扣税款，体现税收的公平原则。

关键教训

• 预扣税是预付款： 菲律宾的预扣税制度下，预扣税款是年度所得税的预付款，而非最终税负。
• 年度申报是关键： 年度所得税申报是确定最终税 liability 和退税资格的关键依据。
• 亏损可退税： 如果企业年度运营亏损，没有所得税 liability，则有权申请退回预扣税款。
• 及时申请退税： 企业应在法定时限内及时提出退税申请，并准备充分的证明材料。

常见问题解答 (FAQ)

问：什么是可抵扣预扣税？与最终税有什么区别？

答：可抵扣预扣税是指在某些收入支付时预先扣缴的税款，可以在纳税人年度所得税申报时抵扣其应纳税额。最终税是指对特定收入类型一次性征收的税款，不再进行年度所得税调整。可抵扣预扣税是年度所得税的预付款，而最终税则是最终的税负。

问：哪些收入类型适用可抵扣预扣税？

答：常见的适用可抵扣预扣税的收入类型包括租金收入、专业服务费、佣金收入等。具体收入类型和预扣税率以税务局的规定为准。

问：企业亏损时，所有预扣税都可以退回吗？

答：并非所有预扣税都可以退回。只有可抵扣预扣税，且在年度所得税申报中显示企业没有所得税 liability 的情况下，才可以申请退税。最终税通常不予退还。

问：退税申请的流程是什么？需要准备哪些材料？

答：退税申请的具体流程和所需材料可能会因税务局的规定而有所变化。一般而言，需要提交书面退税申请，并附上年度所得税申报表、预扣税凭证、以及其他支持退税申请的证明文件。建议咨询税务专业人士或律师，以获取详细的退税指导。

问：退税申请有时间限制吗？

答：是的，退税申请通常有法定的时间限制。根据《国家内部收入法典》，退税申请必须在税款缴纳之日起两年内提出。务必在规定时间内及时提出申请。

问：如果退税申请被税务局拒绝，企业可以采取什么措施？

答：如果退税申请被税务局拒绝，企业可以向上诉法院（Court of Tax Appeals）提起诉讼。在提起诉讼前，建议先与税务局进行沟通，了解被拒绝的具体原因，并尝试提供补充材料或进行申辩。如果沟通无效，则应及时寻求法律帮助，准备诉讼。

问：花旗银行案对未来的类似案件有什么影响？

答：花旗银行案确立了企业在亏损情况下可以退回预扣税款的原则，为未来的类似案件提供了重要的判例参考。最高法院的判决强调了实质重于形式，以及预扣税作为年度所得税预付款的性质，有助于保障纳税人的合法权益。

问：预扣税退税政策未来可能会发生变化吗？

答：税法和税务政策可能会随着时间推移而发生变化。建议企业密切关注税务局发布的最新规定和政策解读，及时了解预扣税和退税政策的最新动态，确保税务合规，并有效维护自身权益。

问：如何避免预扣税退税的复杂流程？

答：虽然在亏损情况下可以申请退税，但退税流程可能较为复杂耗时。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企业可以采取一些措施，例如，合理规划税务，尽量减少预扣税的发生；及时准确地进行年度所得税申报，如实反映企业的盈利状况；与税务机关保持良好沟通，及时了解最新的税务政策和规定。

菲律宾亚细亚环球律师事务所 (ASG Law) 在税务法律领域拥有丰富的经验，可以为您提供专业的税务咨询和法律服务。如果您在预扣税退税方面有任何疑问或需要法律帮助，请随时联系我们。

邮箱: nihao@asglawpartners.com

联系方式 (联系方式)